继日,怀安律师事务所前。
苏轻衍敲门道:“郑律师?打扰了。”门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郑亦心拧了两下门锁给苏轻衍和姜予开了门。
“快请进,二位来的这样早。”郑亦心将他们请进来,转身关上木门。阴天让室内的光线变得更昏暗,姜予同苏轻衍跟着郑亦心上了二楼走向她的工位。
可能是这里的桌椅门窗大多数木质的,空气中夹着股老红木的沉香,带着淡淡的霉味。
姜予发现整个事务所只有郑亦心一人。
郑亦心注意到姜予打量的目光,扶了扶不合鼻梁的细框眼镜道:“今天是休息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不过这正好。”她一笑起来旗袍的领口就发紧地皱起,“对了,还不知道二位的姓名。”
“我姓姜,名予墨。笔墨的墨。这位先生姓苏,名轻衍。衍纸的衍。”姜予微微欠身与她对视而笑。
“还挺相配…我姓郑,名亦心。”郑亦心同姜予握手。
“说来确实如此。”苏轻衍在姜予身后轻笑一声。
姜予没接这话,她庆幸自己脸上涂的胭脂遮盖了她的红晕。她先开口问道:“昨日郑律师说的那事可有什么眉头?”
百叶窗吱吱响半开着,吹的凉风顺着人袖筒里钻上去。郑亦心关窗后三人在桌案前坐下。
“纺织厂那一案,其实事务所里的小何也在帮我。但他查到了我没查到的东西和人,这事一下子就不简单了。目前线索有限,但案件的关键转折点全在小何找到的一位纺织厂女工——徐凤簇。”
郑亦心看着姜予,苏汀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顺着蛛丝马迹的线索联系到了徐凤簇,徐凤簇和她的妹妹徐凤芝同是越阳纺织厂的纺织女工,申报上报的是黑心纺织厂压榨女工挣血汗钱却不按日期发工钱,但徐凤簇说徐凤芝在越阳纺织厂里失踪了,有一月之余。她说徐凤芝的肺一直不好,想找医生为她看病,可工钱不到手就一直没钱看医生。”
郑亦心手中一直攥着根写字笔,她拔下裂了缝的笔帽又插回去。
“徐凤簇在哪里?”苏轻衍问。
“她还在纺织厂,找不到徐凤芝她就不会离开。她去求工厂管事的发钱时,哀求着说自己的妹妹还患着病拖不得,那管事的说他认识一家医院,可以走关系给徐凤芝看病。徐凤簇答应了,那管事的便把徐凤芝安排进了那家叫“慈心病院”的疗养院。徐凤芝被安排进了一间普通的病房,起初她还天天下工得空去看望徐凤芝,但也仅仅只有不到半月就不让她探望了。给她的理由是“做手术后需要静养”。
“慈安病院,是一个私人疗养院,日本人创立的,一般在上海的日本人生了病都会去这里来看病。”苏轻衍对这栋医院并不熟悉,只是略有耳闻。
郑亦心点着头道:“是这样,这事就在此卡住了,线索一定在这所医院里,可徐凤簇肯定进不去了,她每次都是由医院里的人带进去的,没人带着她,她自然也难进。”
“那郑律师想怎么做?”苏轻衍眉梢微挑,他要听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