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奥尔微笑着,掷出第一枚飞镖,命中照片上幼女的咽喉。
“而之所以她们能做到这样高超的反追踪……是特工出身的衣扎拉吧,毕竟011号可没有那样的耐心和细心,而衣扎拉完成的所有任务记录都显示她有着非比寻常的谨慎和缜密……所以。”
他掷出第二枚飞镖,命中了照片上少女的眉心。
“要抓回011号希诺玛洛的前提是——得先杀了衣扎拉才行。”
……
被乌鸦们记挂着的代号所指向的搭档二人,如今身在迪拜的帆船酒店中透过落地窗俯瞰波斯湾蔚蓝的海涛,曾照耀过阿拉伯帝国的太阳在千年后依然高悬在黑色黄金筑起的城市头顶,而今天的人们也依然没有放弃对建造通天的巴别塔的渴慕之情。
富丽堂皇的豪华套房窗边放着一把雕花的贵妃榻,白发的恶童悠然自得地枕着紫裙少女的腿,一边晃着双脚一边叼过少女投喂到嘴边的椰枣,少女的手指轻轻理过她柔软的白发。气氛一派安宁闲适,仿佛在此刻所有的杀戮血腥明枪暗箭都与她们无关。
“接下来想去哪里玩呢,X?”
“唔嗯……芬兰?圣诞节快到了嘛——不是说拉普兰的罗瓦涅米有真正的圣诞老人来着?真想看看有什么不同啊——”
“即使是那里,圣诞老人也是人类来扮演的哦。”
“诶——遗憾——”
“不过现在去的话正好是极夜期间,看看极光也很好。虽然,以前……应该也看过吧?”
“……也许吧,那种事情,记不清了。”
白色的脑袋撒娇一般往少女的怀里蹭了蹭。
“——我,想和i一起看。”
“……”
紫裙少女的眉眼柔和下来,因为缺乏表情而显得寡淡清冷的容颜上也浮上了浅浅的柔软的微笑。
“嗯,一起去看极光,坐雪橇,冰钓,滑雪……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嘻嘻……也想尝尝驯鹿料理!”
“……还是不要把圣诞老人的驯鹿吃掉比较好吧?”
……
“啊——好烦,要不要做掉那个擅自行动的蠢货呢?”坐在集装箱上的黑衣黑裙的少女撇着嘴角满怀怨恨地嘟囔,一把黑色的蝴蝶折刀在她灵巧的指间翻飞,“都怪这家伙,害我被难得回来一趟的兄长大人责备……”
少女的声音不大,可她身边那些黑衣人纷纷低着头噤若寒蝉。
那怨恨所指向的对象如今落入公安手中,真要策划灭口行动会是件麻烦事儿,但并没有人敢在这个时机出头指出这一点。少女毕竟也是拥有代号的成员,而且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行事狠戾不择手段,更何况这话题还牵涉到少女全身心敬爱的那位“兄长”。一旦惹了这位不顺心,他们这些非代号成员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虔诚,盲信,偏执,狂热,在涉及“兄长大人”的事情上,所有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少女的状态。
“——普尔克大人。”
新的几名黑衣人进入了仓库,他们还带着几个被头套蒙着头部,双手也被反绑着的“客人”。
“哎呀。”
少女的脸庞上绽开了红罂粟般灿烂甜美的笑容,一边的手下们却纷纷下意识移开视线。
真是倒霉啊,这几个家伙,偏偏撞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就是最近鬼鬼祟祟的那几只老鼠咯?”
代号普尔克的少女轻巧地一跃而下,优哉游哉地挨个用折刀挑开了不幸俘虏们的头套。在视野重获光明的同时意识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俘虏们各个因恐惧而面目扭曲。
——这样直接在自己面前展现真面目的意思只有一个。
“鬼斋会,川尾组……嗯,真不错呢?十几年过去了也没点长进……”少女微笑着一个个点过去他们所属的组织,“不枉我最近辛苦经营这么久,一个个都乖乖地咬上了饵。欸,真是的,在日本这种国家真是麻烦啊,抓个老鼠都放不开手脚。”
像是怀念着以前能任意妄为的日子,普尔克用混合着遗憾与兴奋的眼神打量着瑟瑟发抖的俘虏们。
“呵呵……现在即使害怕后悔也没有用了哦?要怪就怪你们的组织不该向不能碰的东西伸手——动谁家的‘货’不好,偏偏惦记上我们这里?贪婪又愚蠢的家伙,为此支付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哦。”
“不是的——!这都是误会!我们没想到会这样!!我们还以为是——!”有人承受不住崩溃地哀嚎,随即被一边的黑衣人狠狠踹倒。
“呸,软骨头……你们要杀就杀,为了报答组织和组长,我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
也有人咬牙挤出怒吼,普尔克仿佛感到有趣似的眯着眼轻飘飘地笑着,继续把玩着小小的黑色/蝴/蝶/刀。
“我不讨厌这种‘忠义’哦?看在这个份儿上,我会让你排在最后一个的……希望到时候的你,能继续坚持这种骨气。”
折刀隐没入袖中,少女轻轻拍手,领会了她意思的手下迅速地带着什么东西上前。
“嘛,虽然要借用那家伙的名义怪恶心的,不过先说在前面……我一直觉得你们那种灌水泥沉东京湾之类的做法很没劲呢?”
……活活灌进水泥沉入海底慢慢窒息的死法,对于她来说,是“没劲”么?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样的视线,黑衣黑裙的少女,依然残酷地微笑着。
“嗯——有点,太‘温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