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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File20.血风中的伊兹帕帕洛特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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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萨家可不想趟那滩浑水,因此在本地提这茬的人越来越少,何况阿雷纳斯家族已经凋亡,这个出身能有什么意义呢?”

“……直到现在。”笹塚低声说。

“是啊,直到现在。”安利奎灌了一口咖啡,不满意地咂嘴。“嘛,考虑到卡特尔们世代更迭的一般速度,米克特兰的辉煌也不能说很短暂。嗯——暂且不论那劳什子‘圣子’,米克特兰的发家与败落都和一家著名跨国地产公司有关系。虽然明面上没有人会承认它与贩/毒集团勾连,但道上有谁不知道呢,托雷斯地产*……真是好一根墙头草,没人想到它会在最重要的关头转投塔莫安,放弃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米克特兰。哈,果然对这些被铜臭腌入味的家伙来说,利益面前其他一切都是狗屁。”

笹塚微微皱眉,地产,托雷斯,他觉得这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

“如果阿雷纳斯家族就是传言里十三年前被抹杀的那个拉美帮派……”放下资料,伊达神情凝重地看向笹塚。

“那米克特兰有充分的复仇理由,如果他认为这份仇恨胜过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者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无力东山再起。”笹塚回答道。

“就是时间点上还有些想不通,”伊达思索道,“……难道他来到日本之前一直不知道真相?”

“……”笹塚沉默了片刻,他想到了自己的经历。

他已经亲身体会到了,真相已经足够残酷,而一个精确卡准了时机透露给苦主的“真相”,究竟能燃起怎样酷烈的让人迷失自我的复仇之火。

对于米克特兰而言,那个“时机”又是什么呢?

“是的,不排除这种可能。”他顿了顿,望向安利奎,“还有……手下暂且不论,费尔南多·阿雷纳斯带了哪些亲属来日本?”

“噢,他们那会儿比罗萨家人丁单薄一些。”安利奎翻着档案,“如果老爹没记错……应该有他妻子、妹妹和三个叔伯?”

“……有小孩子吗?”笹塚突然提问。

“你说费尔南多的孩子?费尔南多结婚之后一直没有小孩,至少他们还在秘鲁的时候是这样,我老爹说他本来是打算把家族交给弟弟来继承的。怎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要确认的地方。阿雷纳斯家兄弟姐妹感情很好吗?”

“挺好吧,都是一起苦日子熬过来的,就像我和路易——哦,路易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意识到伊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安利奎补充道,拨弄了一下胸前的玫瑰经念珠,“说起这个,我和路易虽然没见过阿雷纳斯兄弟,但见过他们的妹妹吉塞拉。她来我们这边的教堂做过一段时间义工——和阿雷纳斯家族里那些打打杀杀的男人们不同,她是个和善的人,教过那时候还是小屁孩的我们念祈祷书,我老爹对她印象可好了。”

他讥诮地翘起嘴角。

“但是你看,再多祈祷也没什么作用,对吧?……最终没有人因此得到宽恕。”

…………

遥遥传来圣诞颂歌欢快的旋律,在同龄人快乐地享受平安夜的时候,岩沢瓦内莎却一个人蜷缩在卧室的床上。

那天之后她就被气急败坏的父亲禁足在了房间里,钥匙和手机都被收走。家政妇会按时给她送一日三餐,门口时不时还守着两三个鬼斋会的黑西装小弟,除此之外陪伴她的只有孤寂。

她哭得太多,眼睛肿得像被蜜蜂蛰了。卧室里一团糟——被关进去的时候,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摔了东西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可是无论她怎么歇斯底里,岩沢广平都一言不发。

自从女儿嘴里提到“Meri”那个名字,这个出身极道的男人就仿佛被魇住了一般陷入不正常的沉默。他把女儿锁进卧室后一刻都没有停留地离开了家门,之后再也没回来过,而岩沢瓦内莎只能从卧室反锁着的窗口茫然地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和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

满室狼藉里,女孩抱紧了怀里小小的相框,相片里同样栗发蓝眼的年轻女子温柔地对相框之外的女儿微笑。

“……妈妈。”

她喃喃着,那相片如同一捧小小的萤火,依偎着女孩满怀的悲哀、委屈与怨愤,带来一点虚假的慰藉。

但那还不够……五岁丧母的女孩对母亲的记忆已然遥远又模糊,而从缝隙试图窥探真相的举动带来了不安的战栗,她真的做好打开秘密之匣的准备了吗?Meri,Meri,Merry Chrismas……随着圣诞颂歌的节拍,那个名字像是某种言灵,在脱口而出之时化为诅咒萦绕在耳边低语,和同班同学那些轻巧而恶毒的嘲弄协奏成诡谲的和弦。

“当心点儿吧,你爸爸总是不回家,你猜他在哪里过夜的呀?”

“干嘛那副表情,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嘛!”

“真可怜,说不定哪天要认陪酒女当后妈,是不是啊?”

“够了,够了,闭嘴……!”

女孩徒劳地捂着耳朵,狂乱地环顾着,相框滑落进被子里,但她在寻找的是别的东西……她扔开枕头,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册子,连忙珍惜地捧在手中,摩挲着封面上黑金的太阳纹章。

新年的时候,明明有机会近距离见到司祭大人的。可是如今她被禁足,哪里都去不了了。

“啊啊,天主啊,仁慈的黑日……”形容狼狈的少女将小册子按在心口,紧紧闭上眼睛,“请,请……我不敢请求您的恩典,只求您怜悯您的孩子……”

时钟的指针悄悄走过了午夜十二点,就像回应了她悲惨的祈求一般,有人在此时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岩沢瓦内莎愣住了,她连忙擦了擦蒙着雾气的玻璃往门口看去,那里站着的人正朝窗子方向招手示意。

织着圣诞主题花纹的厚毛衣下露出黑色的水手服长裙,点缀着胸口与辫梢的领巾与蝴蝶结是万寿菊般灿烂明亮的橙黄色。冬夜的雪地里,黑发褐肤的高个子姑娘怀里抱着一束鲜红欲滴的一品红*,对“友人”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Feliz Navidad!(*西语:Merry Chrismas)——看在过节的份儿上,你不介意我撬个锁吧,瓦妮?”

…………

“你看起来糟透了。”斋城桦凛评价道,脸上依然挂着一副轻快的笑容。

岩沢瓦内莎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黑发褐肤的女孩刚刚抽出固定花束的细铁丝,接连撬开了岩沢家的大门和瓦内莎自己的卧室门,眼下正哼着小曲把那束一品红插进灌好了清水的客厅花瓶里。

“天啊,别摆出傻瓜一样的脸。”斋城桦凛瞥了她一眼嫌弃地撇撇嘴,“撬个门而已,坏孩子们的必备技术,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但是,小桦……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短信不回LINE不在线电话不接最后还提示已关机,泉那个笨蛋给吓得半死,她感冒发烧大概把脑袋烧糊涂了,还以为你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差点要去报警——还是我拦着她说我先过来看看情况,哎呀大冷天的都快冻死我了。”

“啊……泉生病了?她还好吗?”

“死不了,你自己发消息和她说呗。”

岩沢瓦内莎这才想起手机的事情:“我的手机被我爸收了,现在应该已经没电了吧……”

“我猜也是。”斋城桦凛翻了翻眼睛,“你知道他放哪里了吗?”

栗发少女默默摇头,于是收获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行吧……好人做到底,我帮你一起找找。哦对,你不顺便收拾下行李吗?”

岩沢瓦内莎茫然地回望,褐肤少女拨弄着自己乌黑的长辫子揶揄地一笑。

“怎么,都这样了你还打算搁这里干耗着?反正都已经成了‘坏孩子’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呗!还是说你没其他地方可以去?那我可以大发慈悲收留你一下哦?哥哥应该不会反对——”

“不……不是,我有地方去的。”栗发少女嗫嚅着,咬着嘴唇搓着自己的衣摆。

是的,她有地方可去……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

“……该死的。”

尽管心理上已经有所准备,伊达航还是没忍住低咒了一句,几乎咬断嘴里的牙签。

室内暖色的灯光下,是挂满彩灯与各种装饰物闪闪发光的圣诞树,还有堆在树下用花花绿绿包装纸与丝带包裹着的礼物盒。这本该是一个温馨愉快的节日场景……前提是这里没有一位已经断了气的“圣诞老人”。

白发苍苍的老者倒在礼物堆里,一顶原本装饰在圣诞树上的圣诞帽掉在他头上,半遮住眉心骇人的弹孔。衰老的躯干上布满凄惨的伤痕,鲜血将白色的浴袍染出了大片殷红,远看如同圣诞老人那标志性红白相间的棉服。

——教人很难相信这位曾是道上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和古城一样,原桥也是鬼斋会的高层干部。不同的是,原桥虽然因为身体原因隐居幕后不再“话事”,但他依然在鬼斋会中,并未像古城那样金盆洗手。因而,原桥家中是有“安保”的……然而如今看来这并不能拯救他的性命。

鬼斋会的人对于刑警们的搜查并不太配合,甚至连报警都是因为原桥那位不混黑的孝顺孙子一再坚持,趁着两边交涉,伊达抓紧时间给女友发去了道歉的短信。

刑警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声,极道们愤怒的叫嚷声,亲属们间杂着争吵的号泣声,与八音盒兀自演奏着的圣诞颂歌交织混合成嘈错刺耳的背景音。鉴识课的同僚从假壁炉边摘下本该装着礼物的长筒圣诞袜,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物事——黑色闪光纸折成的蝴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祥和的平安夜最终于黑蝶起舞的血风中颓然落幕。

…………

银灰色头发的刑警确认了自己所在意的“那件事”,缓缓地吐出最后一口烟,把香烟按灭在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里。

“——松本理事官,这里是笹塚,抱歉这么晚打扰……我这里有一些关于‘黑色蝴蝶’记号与米克特兰一案的新线索需要直接向您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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