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还没康复的第二天,纪羡之被电话声振醒,看清联系人是谁后,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着“母亲”两字。
心脏像被人捧在手里提了一下,这是他穿书这么久以来头一回接到“家人”的电话,虽然知道原主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依然期待这通电话。
“羡之?”
电话接通的第一秒,对面的语气带着疑惑,很快又欣然起来:“沈砚不在吗?”
此话一出,纪善之低垂着眸,掌心你向床边的位置,余温还在,他勾了勾唇,昨晚沈砚应该是回来睡了。
“嗯,他每天都很忙。”纪羡之回答。
他掀开被子下床,又喝了口水,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进胃里,黏乎乎的嗓子终于能清楚地发声。
房间里有暖气,他只瞄了眼地上的拖鞋,就水灵灵地光脚走到落地窗前。
今天不下雪。
“再忙也要回家看看,我和你爸都记挂着你呢。”
纪羡之拢衣襟的手顿了顿,眸色微沉。
到底是想念儿子,还是想念儿子攀上的高枝呢?他冷冷笑了笑。
“沈砚抽不出时间,今年我打算自己回去,你们的好心我会带到。”
话音刚落,电话里女人原本和蔼的声音一下变得尖锐刺耳,“纪羡之,这个借口从三个月前就用过了。你真当凭你自己那点本事就能嫁给沈砚吗?还不是我和你爸在背后帮忙!”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攀好他这根高枝,我和你爸的未来才不至于落魄成丧家犬。”
纪家是在十年前没落的,因为原主父亲的愚蠢和贪婪,私自挪用公款,导致公司卷入财政纷争,房车也被银行抵押。
自此以后,原主的生活就更不好过了,但某一天,他的父母开始一改常态,将他养护得很好,起初他还以为是父母有所改变,后来才得知是有位黑市大佬看上自己,想要出钱买人。
正好沈砚碰上候出任务,无意将他救下,原主也是那时开始喜欢沈砚。
结婚那天下药也并非原主的手段,而是出自他的父母。
纪羡之叹了口气,或许就是被这样势利的父母养坏的。
“嘀”地一声,电话挂断,纪羡之沉默地摘下手环甩在桌面。
桌子上摆放着琉璃烟灰缸,按理来说,医院本不应该出现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就安安静静地摆在桌面。
纪羡之有些心痒,被烟雾缭绕的颓靡烟雾和麻痹感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学会吸烟是在母亲去世的第四年,上了初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校园混混,什么违纪干什么,除了欺负同学之外。
后来就戒掉了。
因为吸烟会像他爸一样恶心。
但现在,纪羡之察觉到幸福依旧悬挂在遥远的高空,烦躁不安的心情让他越发想要触碰这个禁忌。
指尖刚刚触上一抹冰凉,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在干什么?”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烟灰缸脱手砸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咆哮,玻璃碎片四散开来,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我只是想看看……哎!”
“别动。”沈砚放下手中的物品,一把托住他的腰臀,将人单手抱起。
纪羡之为了防止自己摔下来,迫不得已弓着背,整个胸膛贴在对方身上,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他声音越来越小,“我可以自己走的。”
下一秒,屁股被大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瞬间像只受惊的兔子,可惜现在被人拿捏命脉,而坏人又是他唯一的浮木除开抱得更紧些,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