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烫。”贺嘉树喃喃的说。
程星灿盯着他光洁的下颚,又凝视上面开开合合的唇。
贺嘉树拿开手,担忧的说:“程星灿,你发烧了。”
身体好不好程星灿自己能察觉,他是太尴尬了,可他不能告诉贺嘉树真正的原因,轻飘飘的说:“没事。”
“我知道。”贺嘉树咬咬牙,“能不能别走?”
程星灿惊讶的看着他,结巴的问:“为为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贺嘉树异常紧张的说:“我……我想和你和好。”
如果刚才那句‘能不能别走’点燃了程星灿内心的灰烬,现在这一句直接让复燃的火焰烧的更猛烈。当感情没有雾障的时候,爱与不爱其实很明显,已经错过五年,剩下的时光应该珍惜才对,不必再去纠结往事是非。
程星灿咽了咽口水,脑子里的浆糊咕噜噜的响。应该说什么?可以?还是拒绝?摇摆不定之际,大脑硬是从记忆匣里拽出贺天晴生日那天晚上见到贺嘉树的情景,那张明显落泪的脸充满委屈难过,却克制着维持住平静。那样的贺嘉树化成无形的手,推动程星灿的内心无限倾向对方。
久久不问回应,贺嘉树想起裴淮对他说的那些话,‘要大胆,有话直说,千万别拐弯抹角,切忌嘴巴毒’,心中一横,双手搭在程星灿的胳膊上,“今天请他们几个吃饭是假的,我只想请你一个人,怕你不来,才叫了他们。”
程星灿并不意外,“没关系,人多热闹。”
“现在他们走了,你别走。”
“我没走。”
是这样的,可还是会走的。贺嘉树扣紧手里的胳膊,指腹将那片肌肉压出深深的凹陷,他要的是程星灿不会走,一直在身边。
程星灿的心抖的厉害,望着他的目光一点点从冷静克制变得深情充满欲·望。喘着气,压着那股冲动,小小的往前挪了一点。
突然的靠近扯断了贺嘉树最后的犹豫与克制,用力捧住程星灿的脸,沙哑道:“五年前开车撞你和裴淮那件事,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疯狂,我当时真的气疯了。对不起,你能不能别生气,别再说那些话?”
那天晚上程星灿说的话太伤人了,把他的心伤的鲜血淋漓,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会因为那些话心脏抽疼。
“已经过去了,对不对都已经原谅你了,贺嘉树。”程星灿真诚的说。
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落,狠狠地砸到了程星灿的心脏上。
“程星灿,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是。”程星灿紧了紧双手,轻轻抬起双手抓住他的衣服,“出国后,很多事逐渐明了,对错变得不那么重要。回国后,我也从裴淮那知道了一些关于你的事。贺嘉树,你真的比我认识的还要蠢笨,明明我已经为了前程抛弃了你,你还要等我。”
贺嘉树不知道裴淮对他说了那些,不该说的有没有说。这一次,他不觉得裴淮多嘴,臭小子终于做对了。
上次裴淮设局让他们两独处吃饭,目的在于有个空间和机会好好聊聊,有一个更好的进展。可他把事情搞砸了,因为嘴硬,故意夸相亲的对象,其实他并没有去见对方。程星灿也和他硬着来,他说什么信什么,没一句中听的。
进展没有成功,还被陈秀芝的事影响,连个电话和微信都没留一个。分开后第二天,他就被裴淮数落了一遍,说他有病,应该找个兽医院把鸭子嘴割了。还说不明白程星灿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他。
贺嘉树无力反驳,原想主动找程星灿缓缓,考虑到陈秀芝的事够让他麻烦心累,思索后决定先按兵不动。等事情过去程星灿心情会好些,有精力应付他才联系他不迟。那会儿公司的一位材料合作商出了问题,不能继续合作,材料无法供应,他和原末在同等级的材料商里挑选最合适的,从谈合作到签合同供货耽误了一周时间。
闲下来才和裴淮联系,问他要程星灿的联系方式。裴淮担心他再把事情搞砸,特意用他的手机约程星灿,并安排了今天的宴席。
至少现在看来,效果不错,贺嘉树决定裴淮犯得那些事一笔勾销,以后又是好兄弟。
吸吸鼻子,将眼泪从眼眶用眨眼的方式挤出去,哭着说:“我不笨。”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男朋友,怎么会轻易放下,他要等程星灿回来,势必要问清楚。这段感情,不会就这么算了。
终于,他等到了。
所以,等又怎么样?五年又怎么样?结果值得,过程不重要。
扣住衣服的手一点点圈住贺嘉树的腰,慢慢收拢。程星灿想到贺嘉树和家人争吵,想到那天晚上那张委屈又难过的脸,无比心疼的说:“贺嘉树,你真的很笨。”
贺嘉树点头承认道:“是。你说得对。程星灿,你很聪明,也很绝情。可我不觉得你不对,你应该那样做,给我一次教训。受过教训,以后才会乖一点,否则永远都会自我为中心,忽略对你的感受。”
这话引得程星灿一笑,下一刻,贴上他的胸膛,聆听跳动的心脏声。
多情的人长情,深情的人绝情。
这一点,适合他们俩人。
程星灿拥抱着对方,安静的合上眼,“贺嘉树,我们接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