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市的冷秋来得格外猛烈,先是一场大雨,然后雷电交加,最后气温直降,打得人们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
学生自然在自家父母的叮嘱中该添衣服的添衣服,该围围巾的围围巾,脱下了短袖和薄薄的外套,换上了厚衣服。
只是流行性感冒来势汹汹,一连几班的人全都中招,就连池喻森几人也不能幸免。
不过池喻森感冒的那天刚好温文在家,在发现他感冒后直接向君兰请假然后把他扣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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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喻森乖乖地呆在床上,散乱的黑发随意地落在额头上,脸上一片潮红。
温文敲门,在得到回答后走进来,手上端着一杯水和几颗药。
池喻森不喜欢苦,比起冲剂圆子药他更适应一点。
他接过水和药,闭着眼囫囵吞下去。
温热的水滑过,口腔中残留的苦味却更加明显,像是某种难说出口的疼痛。
池喻森奄奄地垂着头,眼前模糊一片,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温文看着他,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恰巧在的话,他一定会闷着不说,然后就这样去学校。
池喻森对身体的敏感度不高,甚至有时候都不能发现自己生病了。
小时候是这样。
温文想起了以前,那个时候池喻森还是一个没有她腰高的小孩。
她工作很忙,只能留下池喻森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在家。
有些时候连晚饭都是拜托邻居做的。
就算是生病了,也只会强撑着去上学,红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直到身体熬不住晕倒了,才被其他人发现送到医院。
现在也一样。
池喻森闷在被子里,从露出来的半张脸中依旧可以看出他的不适。
温文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滑过他滚烫的脸颊,给他把被子又盖实了一点,然后关灯,轻手轻脚地走了。
池喻森攥着被子,忍不住眼眶的酸意和大脑的疲倦,沉沉睡去。
这场病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第二天池喻森就痊愈了。
等回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校门口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在教室吗?
池喻森的脚步一顿,在周围看了,在确定没有邬柏祎的身影后,才再次迈开脚步。
衣服口袋里面是他给邬柏祎带的早饭。
他捂住口袋,生怕这骤降的气温将热量偷走。
等到了教室,池喻森也依旧没有发现邬柏祎的身影。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抽出自己的作业往前递,一边转头问带着口罩的季子源。
“邬柏祎呢?”
季子源趴在桌子上,不见平时的活力四射,反而有气无力的。
他象征性地抬了一下眼皮,奄巴巴道,“生病了,在家呢。”
池喻森转过头,拿出手机点开和他的对话框。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和自己聊天,让自己多穿一点。
结果今天就感冒了。
他下意识地皱眉,低头打字。
【池:你感冒了?】
对面几乎是秒回。
【W:嗯,可难受了。】
【池:怎么感冒的?也是传染的吗?】
【W:不是。秋千搞的。】
【池:?】
看着屏幕前的问好,邬柏祎都能想象出他疑惑的表情。
大概是秋千这么可爱怎么可能让你感冒?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邬柏祎早就看透了这人其实是个猫奴的本性。
不管多跳,池喻森都能认为是可爱。
就连他家的混世大魔王也能被他点评为“只是活泼了一点,但还是很可爱”。
想到这里,邬柏祎轻笑。
【W:秋千下雨的时候跑到秋千上去玩了,谁来都抓。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缉拿归案呢。】
【池:……有点坏。】
【W:就是啊,而且我超级可怜的QAQ。】
【池:发烧了吗?】
【W:何止啊!我还头晕眼花,眼睛胀痛到不行,四肢无力脸一点路都走不了,吃什么东西都是苦的,我还很想你QAQ。】
【池:……】
邬柏祎看着对面正在输入中的字眼,继续打字。
【W:那你来看我吗?】
【W:流泪猫猫头jpg.】
[对方正在输入中……]
半响。
【池:好。】
邬柏祎麻利地发了地址过去。
池喻森坐在位置上,犹豫地戳了戳季子源。
【池:你去看邬柏祎吗?】
季子源眼见地从一大堆cp消息中瞥见了这条消息。
【J子源:……】
季子源现在在兄弟还是好哥们中摇摆不定。
他十分纠结。
说去吧,那就很对不住邬柏祎了。
他毕竟是自己的兄弟。
而且这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指不定邬柏祎就要表达点什么,捅破这层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窗户纸。
他说不去吧,那就很对不住路政了。
他毕竟是自己的好哥们,他们还是以大哥相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