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辰龙来了,正在殿外,他终于舍得见你!”身着藏青色世外宗服饰,头发绑成一根长辫垂于脑后的少年跑来,脸上尽是怒色。
端坐于近天台上的人慢慢起身,铺散在地面的白发缓缓收拢,被一条藏蓝色布条绑住。
“封印即将破碎,他必须来见我。”
“什么!”少年赶忙去看那到缝隙,已有一指宽!
“怎会如此快?”
封印虚弱,魔族气焰大涨即将来犯,妖族在不久前挑起战乱,辰龙身为妖王却置身事外,避而不见。
终于,他出现了。
“辰龙,封印撑不住了,近天台上已经能感受到魔息。”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他一如上次分别时,穿一身黑红,抑制不住的灵气外泄化为焰火,热浪铺面而来,“天地初始生三息,一息散于天地为封印困住魔族,一息汇于人身,一息匿于龙体,为你我。如今封印即将破碎,唯有你我……”
“分别近三月,你的伤怎么还是这样?”手覆在辰龙肩上,将他不听话的灵气平息。
辰龙攥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阿苍,唯有你我能击退魔族,再起封印!我找到了办法……”
“我知道那个办法,你想要我将你铸成兵刃,合力完成封印。那为什么不是我为刃,你为执刃者?这么多天不肯见我,你在纠结什么?”
辰龙的手被甩开,他却顾不上,只惊异追问:“你如何得知?”
“那时……我对你下了同心咒。”他脸上漫出粉红。
辰龙耳尖也如滴血般:“阿苍,我是认真的,你知晓的。”
“认真?认真你就对我三月避而不见?认真你就一来见我就要我亲手杀了你?你到底懂得情感没有?”
“我懂,阿苍,我爱你!”辰龙紧紧抱住他,“但是你我身为三息,这是天命,逃不掉。龙骨为刃,可破万魔。”
这条龙很爱逃避,从前是,现在也是,每一次都是!
“书呢?”
龙睁着大大的眼,无辜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着,确定我的心意,就把书交给我吗?怎么找到办法还不敢说。”
同心咒,他什么都知道。
辰龙召出一本燃着无烬火的书,里面封存了他的一半魂魄。
“辰龙,这次是你欠我!”
神兵终成,宗主握紧他爱人的骨骼,对上破封而出的魔族。
“诸位修士,与我随宗主共抗魔族!”
“大家,随妖王共抗魔族!”
击杀魔王,再起封印已经是十年后了,灵气被魔气侵扰消磨大半,各处生灵涂炭。
“宗主,您吩咐的事都已安排妥当,只是师父他想去妖族看看。”
“那便由你代管世外宗吧。”
十年过去,当初的少年已经长大,长发也不再辫作辫子垂于脑后,而是尽数束起。
“哥,你真的要去?进去了可能得几万年,数十万年,你不过活了几十年,怎忍受得了那无边孤寂!”
“他会来陪我的,世外宗就交给你了。”话未落,人已化作光点没入书中。
只留下外面人嘀咕一句:“进去了你和他皆不相识,怎么陪你?”
……
清风崖边,一人对着万丈深的裂谷饮酒,手中的葫芦对着嘴,倾倒出源源不绝的醇香酒液。
他披散着长发,黑衣松垮地穿在身上,只在仰头饮酒时漏出那张似妖花般艳丽的脸。
“喂!”另一人突然出现拍了他的背,刚灌进嘴里的酒液收不住全被呛咳了出来。
“你在这喝了多久了?借酒浇愁有用吗?你又喝不醉。”
那人在他身旁坐下,收拢衣袖,将长发甩到身后。
“喝不醉,是啊,我喝不醉……”他说着又灌了一口酒,比之前还急,似乎迫切地想要大醉一场。
但他确实喝不醉,这酒对他来说已经与水无异,他再也喝不出酒的醇香清甜,再也……
“喂!烬录,你干什么!我这里不是你的垃圾场,你在我家门口坐了几天,往里面扔了多少垃圾了?”
烬录,把他手中的葫芦扔进了那到万丈裂谷之中。
那道裂谷是知毓的家,他本来好好地待在自己家里,偶尔在黑暗中寻找光源从不出去,直到这位烬录大人跑到他家门口坐着。
还往里面扔垃圾!
界碑里的妖怪都是各守着一块地很少交流,他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这位烬录大妖的名讳,和他也不认识。
此番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他奋起和烬录打了一架,果然打不过,被捶进家里躺了几天。
期间烬录一直往他家里扔垃圾!
有腰带,有发饰,甚至还有用凝冰决冻起来的鲜花!
给他床砸出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