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我们有罪无罪用不着你,也用不着那些外人评价!”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你回到界碑中去?”
“我们已是半人身!回那妖界做什么!何况,那界碑也不让我们进去……”山矾泅气愤,甩袖离开。
山矾族从不踏足界碑,即使是亲妖派也从未靠近过那个入口。
烬录看着山矾远去的背影最终还是开口:“山矾家主,你既是她后人中血脉最纯者,可有她的记忆?”
明明只是疑问,却叫山矾泅更加愤怒了:“我就是我!”
大喝一声之后,这下是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所以,到底有没有记忆?
烬录感觉有一丝难办。
……
第二天一早,烬录一打开门,就看见昨晚怒气冲冲走掉的山矾泅站在自己房门口。
白袍清润,倒真和他腰间缠绕的那一圈带花的枝条一样。
“山矾家主,一大早来找我是要叫我去吃早饭吗?”烬录虽然很久不来人间,但在他身上关于人的记载很清晰,他们都吃早饭。
山矾泅表情微动,似乎扯了扯嘴角,向侧方伸出手。
很快,房檐下的阴影中,一团黑影匆匆而至将一张包好的烙饼放到山矾泅手中。
最终,这块匆匆送来的烙饼到了烬录手中:“烬录大人,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大妖还需要吃饭。可惜已经日上三竿了,早已过了吃早饭的时候,我们现在需要出发去找离信焉,没时间让您吃早饭了。这烙饼还不错,将就一下?”
“真好吃么?”烬录拿到手里还是烫的,泛着诱人的米香,显然是刚烙出来的。
小心地咬一口,外表酥脆,里面是软软糯糯的甜馅。
“真不错,能多给我几个吗?”
回应从远处传来,这么一会儿山矾泅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回来再吃吧,也不怕撑死,快走!”
“好吧。”
……
今日的阳光不太好,不是暖融融的暖黄色,而是白色的,有些暗淡,有些失了温度。
烬录跟在山矾泅后面走,堂堂家主出门,竟没簇拥着族人,而是只带了一个人。
昨天在上俺家门口守门的山矾洵——山矾泅的弟弟。
烬录看不懂他们:“家主外出,不需要保护吗?”
在人间,稍微有身份地位的人,在哪不是被成群结队的护卫簇拥着?
山矾一族却是另类。
“有我保护哥哥就行了!而且,作为家主,该保护族人,怎么能被族人保护。”山矾洵因为昨天的事一直防备着烬录,行动时也是一直隔在山矾泅和烬录之间,此时也是他先答了话。
山矾泅转头冲他赞扬一笑:“小洵说得对。”
倒是保留着妖族的传统,有些大妖是会保护依赖而生的小妖。
烬录跟着他们到了墨家,昨日成堆的尸体和无尽的血腥气已经被清理干净,离信焉带着浮婉站在门前等着。
浮婉的手脚被粗重的铁链束缚着,眼下和颊侧露出几片彩色的鳞片。
山矾洵见此,当即甩着头发就冲了上去:“离信焉!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绑着她,让她帮你做事!”
他捏着铁链就要扯断,但玄赋门专门打造的锁妖链岂是那么容易取下的?
还没等离信焉阻止,锁妖链因受到攻击触动禁制,金色符文流转反而伤了山矾洵的手。
山矾泅轻轻握了下他的手,修复好伤口:“不要这么冲动。”
“离大人,那只手呢?”山矾泅对着离信焉伸出手。
今日一大早,离信焉的拜帖就到了山矾泅手上,却不是为了进山矾府呈的拜帖,而是为了告诉他墨家主手臂出现在玄赋门,请他来一辨。
刚刚在路上时又飞信来,说情况有变,墨家主的手臂跑了,请他直接到墨家去。
“追到这里面,突然消失了。”离信焉带着他们进去,这才看到大院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被绘上一个巨大的阵法。
那只丢失的手是离信焉今早到玄赋门上职时发现的。
却不是完整的小臂,而是被掏空了只剩下外面的一层皮,软软地耷拉在栏侧,像一只手套一般。
离信焉迅速拾起它禀告了师父,白利仔细看过后却是叫他到牢中去接浮婉过来。
就是这离开的刹那,那只“手套”打伤了师父,逃了。
白利虽为玄赋门掌管,却并不擅长修炼和斗法,只是靠自己广博的学识和对妖族的了解教导离信焉。
“它速度很快,我和离大人没有赶上,只看到它在那个阵法中央消失了。”浮婉牵动着锁链,指向那大院中央的阵心。
其实不止,它还一掌打伤了浮婉,震得她内丹差点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