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脑上有血,快来人啊!”
“人没死,他怎么晕在公主殿下屋子外面?公主殿下——”
其中一个侍从飞跃至门外,瞅了眼紧闭的门窗,正在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
只见门从里被打开,一脸杀气的木锦莲淬了毒的眼神定在还晕着的陈儒嗣身上,咬着牙冷声道,“把他弄醒,绑结实了来见我,今日本公主斋沐,就不去坐禅了。”
说完,将门重重关上,留下面面相觑的围观者们。
皆纷纷猜测这状元郎是如何惹怒了公主殿下,以至于被公主殿下打成这样,后脑勺上好大一个包!
苏素听到今天不需要坐禅,开心地回去补觉,她需要尽快唤醒内丹,积蓄了那么多精气,也该让内丹吸收吸收,润化润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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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儒嗣被凉水泼醒,身体受惊反应却发现他动弹不得,搜寻记忆只有一片空白,后脑勺传来的剧痛让他心凉了半截。
“公主,他醒了。”侍从说完便自觉离开。
公主!?
陈儒嗣猛然抬头,却见原本该在他身下承*欢的木锦莲正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着。
衣冠整齐,一丝不苟,带着肃杀之气。
木锦莲白衣素雅,紫色流苏自肩胛处垂于地面,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如一只无形的手扼上陈儒嗣的脖子。
“公主……”陈儒嗣唯唯诺诺地低下头。
计划失败,也是出乎陈儒嗣的意料,要是让他知道是谁破坏了他的计划,他非要好好收拾那人不可!
“陈儒嗣,堂堂状元郎真是智勇双全,手段高明!”木锦莲嗓子微哑,但语调比凉水还冷,“为了得到我,真是什么卑劣的法子都用,不知你这状元郎的头衔是不是也来的这般不干不净!”
陈儒嗣不敢抬头,若是抬起头便能看到他青白相交的脸色,他咬咬牙,哀求道,“公主……因为我太爱公主殿下了,才一时昏了头做了不该做的事,公主殿下不记小人过,原谅罪臣吧!”
“陈儒嗣,你说我要是告诉父皇,你昨夜做的龌龊事……你说你会不会被请去大理寺做客?到时你的人生……”木锦莲起身走到陈儒嗣身后,狠狠拽紧麻绳,轻飘飘道,“也就完了。”
陈儒嗣一介书生,是一点疼痛都吃不消的,他疼的龇牙咧嘴,“疼疼疼,求公主大发慈悲!昨夜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走漏任何的风声。”
解开绳子,木锦莲走到门口,赏给陈儒嗣一个侧颜,“算你识相。”
公主的清白关乎国家颜面,自然是三缄其口是为上上策。
陈儒嗣跪下磕头,“请公主再给臣一次机会,臣定会更耐心,找一个更好的法子打开公主的心!”
打开我的心?
听到这话,木锦莲想起昨夜恍惚间看到——
灰色道袍半挂在肩,涔涔汗水顺着濡湿的发丝低落在她眼下。
溪水山涧间,山峰高高低低,吟哦婉转。
素娘那张漂亮妖娆到极致的小脸。
木锦莲的脸一下烧红,心脏跳的厉害,她立刻捂住心房处。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想到素娘心跳会这么快?
素娘救了她,她应当找个机会好好报答才是。
这一幕落在陈儒嗣眼里,似乎是对他莫大的鼓舞。
公主实际上还是未出阁的娇小姐,心里肯定是在意他的,只是碍于身份和面子,今日应当是公主给他的考验吧。
七日休沐期很快过去,后面几日陈儒嗣一直很老实,没有再做出什么越界的事。
木锦莲也虔诚地拜佛诵经,通过佛祖和经文的洗涤,洗去身上不少杀戮和罪孽,木锦莲凌冽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整个人少了几分英朗多了几分娇柔端庄,从冷面的赫赫战神变回了华贵的桑锦国公主。
男女主没有近距离的相处,也就没有苏素什么事。
苏素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假装诵诵佛,和小尼姑们一起练练瑜伽,学习唱歌跳舞,日子过的很充实,人也从过分消瘦到气色红润,身段玲珑有致,一跃成为了钟悯寺的颜值担当。
自从有了那一夜的深入交流,面对苏素的刻意回避,木锦莲心下表示理解。尽管想要表达感谢,在行动上也没有贸然冒进,只在有苏素的地方偷偷观望她。
苏素唱歌五音不全,木锦莲只觉得比宫中的乐师唱的还好听,格外捧场。
苏素跳舞开怀大笑,木锦莲会不自觉地跟着后面扬起嘴角,跟着摇头晃脑。
苏素坐禅诵经时打盹被发现,木锦莲对师太竖起食指,不叫旁人打扰她的好梦。
苏素晚上肚子饿偷摸摸去斋厨里找吃食,木锦莲便安排侍从备好香喷喷热腾腾的大鸡腿。
给出家的小尼姑送鸡腿吃,侍从觉得不大能理解,后来在最后一天他们回京的路上,他忍不住问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回复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笃定。
“素娘非一般女子,早晚都是要还俗的。”
一开始侍从只觉得是由于苏素那过于惊艳的容貌,直到后来他才知道。
苏素本确是自愿入俗,只是公主殿下非不让她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