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尼自幼跟着家父颠沛流离,曾经跟过一些民间神医学过点皮毛医术,希望公公能让贫尼试一试。”苏素恭敬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实际上是胡编乱造,苏素却也说的底气十足。
公公犹豫不举,但看到苏素坚定无比的眼神,转身进去禀报去了。
苏素很快被允许进入。
当今天子的寝殿比公主府的大一番有余,里面装饰金贵,珠帘绚丽,龙涎香袅袅,天子躺卧龙榻,面色青灰,双目无神,四肢酸软无力。
苏素走到天子床榻前,款款行礼,“参见陛下。”
当今天子这才睁眼,双目浑浊,乃疟疾缠身之相,看到苏素娇嫩的小脸和愈发媚态的眉眼,他吃惊道,“没想钟悯寺内竟藏了这么美的人儿,朕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可惜朕已时日无多。”
苏素睫毛扑闪,透着机灵,“皇上福运昌盛,自然是不会在此殒命,失礼了。”说完,苏素便双指合并搭上天子的脉搏。
温热的指尖轻触,一股洪迈的通达之气顺着肌肤疏通进筋脉之内,随着表里相接,黑色废物开始附着在皮肤上,内里污浊逐一被净化,天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随着这股气变得豁达轻松起来,他双目开始有神,身体也不再虚空。
阳气亏损,导致全身阴虚,应以阴补阴,从而壮水补阳。
陈儒嗣送的安神花没有被苏素全部吸收,剩下的部分对她无用,用来救桑锦国皇帝的命也算物尽极用。
半个时辰过去了,陈儒嗣带着他寻来的神医才匆匆赶到。
听说苏素一个人进去给皇帝医治,陈儒嗣着急忙慌,探头探脑,来回踱步,“我与素素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听过她会医术,这不是胡闹嘛!要是不小心伤了龙体,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静茵师太和小尼姑们两两互看,几脸懵。
陈儒嗣拉住管事公公,“劳烦公公再进去通报一声,我带来的确实是神医,他一定能治好皇上的顽疾!”
“现在苏素姑娘正在为陛下治疗,老奴也不便打扰。”
陈儒嗣俊脸黑沉,“公公,苏素她根本不会医术,千万不能让她害了皇上,如果神医进去迟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啊!”
神医八字胡抖了抖,轻哼一声。
“这……”
陈儒嗣急于立功,直接推开公公,大声嚷嚷道,“让开!让神医进去!”
“啪!”寝宫门被推开。
苏素冷着眸子扫视着陈儒嗣和他身后的神医,“吵什么吵?陛下寝宫哪轮得到你在这儿放肆。”
陈儒嗣哪曾被苏素这样训斥过,脸一下就僵住,不敢置信道,“素素,你怎么跟我说话?”
苏素讥笑,“我应该怎么和你说话?轻声细语?还是柔情蜜意?明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还要上赶着跟着你屁-股后面追逐你么?”
陈儒嗣伸手将苏素拽到另一侧,急忙道,“你在胡说什么?”
由于陈儒嗣的粗鲁,苏素的手腕被握出了一圈红痕,在皓白的手臂上显得格外刺眼。
苏素低下头,忍住疼痛,她紧紧咬住下唇,娇怒控诉,“陈儒嗣,我已经是个出家人了,在你高中状元要娶公主而抛弃我时,我爱你的心就已经死了!”
哦吼!
这下钟悯寺的尼姑们都知道陈儒嗣就是那个负心汉了。
就连不通七情六欲的公公也斜眼瞧了眼陈儒嗣。
陈儒嗣背脊发麻,害怕苏素的声音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他赶忙向神医使个眼色,“神医,还请您先去给陛下医治。”
神医轻蔑笑笑,显然也不想多管闲事,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龙榻上,天子呼吸平稳,睡得十分沉。观其面色红润、皮肤透亮,不像是顽疾在身的样子,神医不得其解,抚上天子脉搏,脉象规律有力,再探体内通透洁净,没有晦暗阻塞,已然是痊愈之态!
如果不是皇上刻意装病,那……还真是那位小尼姑妙手回春了。
知道根本不需要他出手,神医退出寝宫,轻轻关好门,对焦急等待的陈儒嗣轻语,“陛下身体已经无碍。”
陈儒嗣傻眼,“无,无碍?!怎么会……这不可能……”
随后他瞪眼看着苏素,难不成还真是她将人给治好了?她是如何会的医术?
神医对苏素抚掌赞许,“姑娘真乃神医也。”
陈儒嗣脸色漆黑如鞋底,难看至极。
苏素勾唇一笑,眼底闪过狡黠,作揖道,“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