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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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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卧室,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带。安瑶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轩沅已经起床,房间里飘来咖啡的香气和轻微的厨房活动声。她伸了个懒腰,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和慵懒,回想起昨晚的温存和亲密。

从床上起来,她拿起轩沅放在一旁的衬衫穿上,衣服过大的尺寸让她显得更加娇小和居家。赤脚走向厨房,她看到轩沅站在炉台前,正在准备早餐。晨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他赤裸的上身,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和轮廓。

"早安,"她轻声说,靠在门框上,欣赏着这个家常的画面。

轩沅转过身,看到她的装扮时,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温暖的欣赏:"早安。你穿我的衬衫真好看。"

安瑶微笑着走向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咖啡味道不错。"

轩沅轻笑,伸手环住她的腰:"新研磨的,特别为你准备的。饿了吗?"

"有点,"她承认道,看向炉台上的平底锅,"在做什么?"

"简单的煎蛋和全麦吐司,"轩沅解释道,"配上一些新鲜水果。想在这里吃,还是在阳台上?今天的阳光很美。"

安瑶思考了一下:"阳台吧。难得的好天气,应该好好享受。"

轩沅点点头,转身继续准备早餐,安瑶则拿起两个马克杯为他们倒上咖啡。这种默契的配合和家常的亲密感让她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在职业生涯中习惯了独立和自我依赖的她,正在逐渐享受这种分享和互动的美好。

当他们在阳台上享用早餐时,城市已经完全苏醒,阳光洒在建筑物上,形成一种特别的光影效果。安瑶注意到轩沅的目光时不时地从餐盘转向城市景观,似乎在欣赏那些光线变化。

"又在寻找取景点吗?"她轻声调侃。

轩沅微笑着点头:"专业病。有些光线角度只在特定时间出现,很难抗拒那种...捕捉的冲动。"

"我理解,"安瑶回应道,"在特定的光线下,普通的场景也能变得非常戏剧化和美丽。"

轩沅因这个专业评论而眼前一亮:"正是如此。光线是摄影的灵魂,能够完全改变一个场景的情感和氛围。"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柔和:"比如现在的你——清晨的阳光让你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温暖的金色调,头发上的光影变化创造出一种动态的质感...如果要捕捉你此刻的样子,我会选择自然光,柔焦镜头,也许是35mm..."

这个带着专业眼光的赞美让安瑶心头一热。轩沅总是能将摄影师的精准观察与爱人的柔情凝视完美结合,创造出一种特别的亲密和理解。

"这些天我总是成为你的模特,"她半开玩笑地说,啜饮一口咖啡,"希望你不会厌倦这个主题。"

轩沅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永远不会。每一天,每一种光线下,你都呈现出不同的美感和情绪。作为摄影师和...更私人的角色,这是一种无尽的探索和发现。"

这个既专业又深情的回答让安瑶微微脸红。她低头看向咖啡杯,掩饰自己的害羞,但内心涌起一阵甜蜜的温暖。

早餐后,安瑶开始准备返回自己的公寓,为今天的工作会议做准备。轩沅坚持要送她回去,尽管两人都知道可能会使工作日的开始变得更加紧张。

当他们站在门口,即将分别时,轩沅轻轻拥抱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晚上见?还是你的工作会持续很晚?"

安瑶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日程:"会议应该在下午三点左右结束。之后我需要处理一些邮件和电话,所以可能要到晚上六七点。"

轩沅微笑着点头:"那我可以在七点左右来接你?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或者...回我家。"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丝微妙的暗示,让安瑶感到一阵甜蜜的期待。她点点头,轻轻吻上他的唇:"听起来很好。七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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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生活很少完全按照计划进行。下午两点,正当安瑶在会议上专注讨论即将到来的一个重要广告项目时,她的手机亮起,来电显示是"雪梅"——她在模特圈子里的好友,也是这次项目的合作伙伴。

会议结束后,安瑶回电给雪梅,听筒里传来对方焦急的声音:"安瑶,太好了你回电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医院这边情况有点复杂..."

原来雪梅的母亲突发健康问题,需要马上手术,而签字和安排都需要家人在场。作为项目的主要模特之一,雪梅的缺席将导致整个计划延误。

"别担心项目的事,"安瑶坚定地说,"家人的健康更重要。我可以尽量帮你协调,看看是否能调整拍摄日程。"

挂断电话后,安瑶立即联系项目负责人和摄影团队,试图重新安排雪梅的部分。这个过程远比预期的复杂——涉及多方协调、合同调整和创意重新规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计划处理的邮件和准备工作被推迟,而这种意外的危机处理耗费了大量精力。

当她终于完成最后一个协调电话时,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八点半。安瑶疲惫地揉了揉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忘记了与轩沅的约定。她急忙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和几条消息,全部来自轩沅。

最后一条消息发自一小时前:"在你公寓楼下等了一会。你可能工作很忙。不想打扰你,我先回家了。如果有空,给我回电。"

一阵内疚和懊恼涌上心头。安瑶立即拨通轩沅的电话,但只听到了语音信箱的提示音。她深吸一口气,留下一条歉意的留言,解释了突发情况,然后又发了一条详细的短信。

放下手机,安瑶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失落和疲惫。她知道轩沅会理解这种工作上的紧急情况,但还是为无法履行承诺而感到难过。这种职业和私人生活的平衡,始终是她面临的挑战之一。

洗了个快速的热水澡后,她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不安。手机突然亮起,轩沅的回复终于到来:"刚看到你的消息。完全理解,处理紧急情况很辛苦。希望一切都顺利解决了。好好休息,明天聊。"

这个简短但温暖的回应让安瑶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她回复道:"谢谢你的理解。真的很抱歉今晚的事。明天一定补偿你。"

轩沅很快回复:"不需要补偿,只要你没有过度劳累就好。晚安,做个好梦。"

安瑶将手机放在胸口,感受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感激轩沅的理解,但也意识到这种工作与私人生活的冲突可能会反复发生。在这个行业中,突发状况和时间压力是常态,而建立一段稳定的关系需要双方的适应和理解。

带着这样的思绪,她缓缓闭上眼睛,期望明天能够修复今晚的小小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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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安瑶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是雪梅,带来了她母亲手术成功的好消息,但同时也提出了更多关于工作安排的问题。这个早上迅速被一系列电话和邮件填满,安瑶几乎没有时间思考个人事务。

直到中午时分,她才有机会给轩沅发送一条消息:"早上好(虽然已经中午了)。希望你的一天开始得比我好。午餐时间有空吗?想见见你。"

轩沅的回复来得很快,但并不是她期待的答案:"今天在外景地拍摄,离城区有点远。至少要到傍晚才能回来。改天?:)"

尽管信息结尾带有一个友好的表情符号,安瑶还是感到一丝微妙的距离感。这可能只是工作安排的巧合,但在昨晚的失约之后,这种错过似乎带上了某种象征意义。

"当然,没问题。祝拍摄顺利!晚上见?"她试探性地提议。

"应该可以,但时间不确定。我尽量。"轩沅的回复简短而模糊,与他往常的热情和确定性形成了对比。

这个回答让安瑶感到一丝不安。轩沅通常更加明确和热切,即使在工作繁忙时也会尽量给出具体的承诺。这种微妙的变化可能暗示着某种情绪或想法的转变。

下午,安瑶埋首于工作,试图通过专注于专业任务来分散对私人关系的担忧。她联系了几个重要客户,整理了即将到来的巴黎时装周行程,还与经纪人讨论了一个新的合作提案。表面上,一切都是高效和专业的,但内心深处,那种与轩沅之间可能出现的微小裂痕一直隐隐困扰着她。

傍晚时分,她收到了雪梅的又一个电话。好友听起来疲惫但充满感激:"安瑶,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你的协调帮了大忙,医生说我妈妈恢复得很好。"

安瑶微笑着安慰她:"这是朋友应该做的。你只需要照顾好家人,其他的我们会处理。"

挂断电话后,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仍然没有轩沅的进一步消息。犹豫片刻后,她决定主动联系:"拍摄结束了吗?想知道你的计划,我可以准备晚餐或者出去吃。"

信息发出后,安瑶发现自己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等待回复的三个小点出现。这种期待和不安,是她长久以来独立生活方式中少有的体验——依赖另一个人的回应,关心另一个人的想法和感受。

十分钟后,轩沅的回复终于到来:"刚结束拍摄,但还有一些后期工作需要处理。今晚可能很晚,不想让你等太久。明天见面会更好。"

这个礼貌但明显保持距离的回答让安瑶感到一阵失落。虽然理性上理解工作的压力和时间限制,但情感上,她不禁怀疑是否还有其他原因。昨晚的失约是否真的被轻易谅解?两人之间的热情是否已经在短短一天内有所降温?

"明白了。祝工作顺利,明天见。"她简短地回复,然后放下手机,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虚。

公寓突然显得格外安静和空旷。过去的几周,她已经习惯了与轩沅分享时光,习惯了那种深入的交流和亲密的陪伴。现在回到独处状态,尽管曾经是她的常态,却显得格外陌生和寂寞。

安瑶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做一顿简单的晚餐。当她打开冰箱时,看到里面整齐排放的食材——几天前轩沅来访时带来的,他们本计划一起烹饪的食物。这个简单的景象突然让她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情绪波动。

她关上冰箱门,决定叫外卖。今晚,她需要一些舒适的食物和电影来分散注意力,暂时忘记这种新生活中的小小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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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安瑶和轩沅的联系变得格外稀疏。表面上看,两人都被各自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安瑶在处理雪梅缺席带来的一系列项目调整,轩沅则忙于一个重要客户的紧急拍摄任务。他们交换了一些礼貌的短信,但都缺乏之前那种热情和亲密,更像是熟悉的同事而非亲密的爱人。

这种变化微妙但明显,让安瑶感到困惑和不安。在过去的几周里,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如此自然和美好,从小镇的偶遇到度假的亲密,一切都像一个完美的童话。但现在,现实生活的压力和挑战开始显现,那种童话般的美好似乎正在褪色。

第三天早晨,安瑶站在衣橱前,为即将到来的一个重要客户会议挑选合适的服装。她的目光落在一条米色连衣裙上——那是她与轩沅第一次正式约会时穿的。那个晚上的星光餐厅,那些深入的交谈,那种被真正理解的感觉...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又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手机突然振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是轩沅发来的短信:"早安。紧急拍摄终于结束了。这几天的距离感让我很不舒服。能见面谈谈吗?今天有空吗?"

这条信息既带来了希望,又增添了一丝忧虑。"谈谈"这个表述在关系中通常意味着某种严肃的讨论,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安瑶深吸一口气,回复道:"下午三点后都可以。你想在哪里见面?"

"我的公寓如何?更私密一些。"轩沅的回复很快到来。

"好的,四点左右到。"安瑶简短地回答,然后将手机放在一旁,试图平复自己加速的心跳。

整个上午的客户会议中,安瑶表现得专业而专注,但内心始终有一部分在思考即将到来的谈话。她与轩沅之间的关系虽然热烈而深入,但毕竟只有短短几周的时间。在这个行业中,短暂的激情和快速的分离并不罕见。他们之间的特殊连接是否足够坚固,能够承受现实生活的压力和挑战?

下午三点半,会议终于结束。安瑶匆匆回到公寓换了一身更舒适的衣服,然后前往轩沅的住处。在出租车上,她反复思考着可能的情况和自己的反应。尽管理性上准备接受任何结果,情感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深深依恋上了与轩沅分享的那种特别连接和理解。

当她站在轩沅公寓门前时,心跳快得几乎可以听见。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门开了,轩沅站在那里,表情既紧张又温暖。他穿着简单的深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疲惫但依然英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既有期待,又有一丝不确定,与他往常的自信形成了对比。

"嗨,"他轻声说,侧身让她进入,"谢谢你能来。"

安瑶点点头,走进公寓,感受着这个曾经充满温馨记忆的空间现在的氛围——既熟悉又带着某种微妙的陌生感。

"要喝点什么吗?"轩沅问道,关上门后跟着她走向客厅。

"水就好,谢谢。"安瑶回答,选择在沙发上坐下。

轩沅点点头,去厨房倒水。当他回来时,选择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椅上,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她身边。这个小小的距离选择让安瑶心里一沉。

"这几天...很忙吧?"她轻声问道,试图以一个安全的话题开始对话。

轩沅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水杯:"是的,那个紧急项目很复杂,客户要求很高,时间又紧。不过现在终于结束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安瑶的眼睛:"但说实话,工作并不是...我们之间这种距离的唯一原因。"

这个直接的陈述让安瑶心跳漏了一拍。她放下水杯,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我也感觉到了。所以...你想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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