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沅还站在咖啡馆门口,望着安瑶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注意到服务员从他们刚才坐的位置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墨绿色钱包。
轩沅立刻认出那是安瑶的钱包——他记得她在付咖啡钱时拿出过这个钱包。他快步走回咖啡馆,向服务员确认并接过钱包,然后立即向安瑶离开的方向追去。
"安瑶!"他在街上喊道,但她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轩沅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他刚刚才有了她的联系方式,现在立刻就用这个理由去找她,会不会显得太急切?但钱包里有她的证件和卡片,这确实是个紧急情况。
他拨通了安瑶的号码,但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轩沅开始担心起来,也许她已经回到酒店,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轩沅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在短信中,安瑶提到她需要准备工作,这意味着她很可能直接回酒店了。但问题是,他不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
他试着再次拨打安瑶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轩沅深吸一口气,决定查看钱包,也许里面有线索能帮他找到安瑶的下落。
钱包里有一张酒店房卡,上面印有"维也纳帝国酒店"的字样。这是个好消息,轩沅现在知道她住在哪里了。他立即搜索了酒店位置——距离咖啡馆只有十分钟步行路程。
轩沅快步向酒店方向走去,心中暗自庆幸这个意外,让他有理由再见安瑶一面。但同时,他也告诫自己不要抱太多期待,只是还钱包而已,不要让之前的谈话前功尽弃。
到达帝国酒店后,轩沅本想在前台留下钱包,但考虑到里面有重要证件,他决定亲自交还给安瑶。
"您好,我是安瑶女士的朋友,她把钱包落在咖啡馆了,我想把它还给她。能请您告诉我她的房间号吗?"轩沅对前台接待员说。
接待员犹豫了一下:"抱歉,先生,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不能提供客人的房间信息。但我可以为您拨通她房间的电话。"
"谢谢,那就麻烦您了。"轩沅点头同意。
接待员拨通了电话,但几分钟后摇了摇头:"安瑶女士似乎不在房间,或者没有接听电话。"
轩沅开始感到不安。安瑶刚才明明说要回酒店准备工作,为什么会不接电话?
"能否请您把钱包留在前台,我们会确保安瑶女士收到。"接待员建议道。
轩沅正准备同意,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进酒店大堂,直奔电梯而去。那是安瑶,但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面色苍白,步伐不稳,双手微微颤抖。
"安瑶!"轩沅喊道,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他急忙向前台询问:"安瑶女士住在几楼?"
"先生,我们真的不能——"
"拜托,这很重要!"轩沅急切地说,"她看起来状态不好,我担心她的安全。"
接待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轩沅手中的钱包,终于点了点头:"四楼,428房间。"
"谢谢!"轩沅立即冲向楼梯,不愿等待电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四楼。
当他气喘吁吁地到达428房间门前时,看到的景象让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安瑶坐在房门口的地板上,背靠着门,浑身颤抖,正试图打开一个小药瓶。她的手抖得太厉害,几乎握不住药瓶,眼泪不停地流下脸颊,呼吸急促而不规律。
"安瑶!"轩沅冲上前,一把抱住她,从她手中夺过药瓶。
安瑶惊慌地抬头,看到轩沅时,眼中闪过恐惧、羞愧和些许解脱:"给...给我..."她虚弱地伸手去抓药瓶,"我需要它..."
轩沅低头看了一眼药瓶标签:舍曲林,抗焦虑抑郁药物。他的心瞬间揪紧了。
"安瑶,冷静,"他轻声说,一只手紧握药瓶,另一只手牢牢抱住她,"深呼吸,跟着我,吸气...呼气..."
但安瑶已经崩溃了,她在轩沅怀里爆发出压抑许久的痛苦,大声哭泣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你不明白,"她抽噎着说,声音破碎,"我不能...不能没有它...我会崩溃...我会..."
轩沅心疼地搂紧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嘘...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你放开我!"安瑶突然爆发,挣扎着想从轩沅怀中逃脱,"这不关你的事!把药还给我!"
轩沅没有松手,但也没有强硬地制止她的挣扎,只是稳稳地抱着她:"安瑶,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一直依赖这些药物。"
"你以为我想吗?"安瑶哭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你以为我喜欢每天靠药物维持正常吗?你以为...你以为这是我的选择吗?"
轩沅感到一阵刺痛,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伤害了她。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
安瑶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转为无声的抽泣:"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没有这些药我有多痛苦...那种感觉...就像被活活撕裂...就像溺水但永远无法到达水面..."
轩沅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们进房间好吗?不要在走廊里。"
安瑶虚弱地点点头。轩沅帮她站起来,从她口袋里找到房卡,打开房门,扶她进去,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床上。
房间里一片凌乱,衣物散乱地扔在椅子上,床上堆满了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床头柜上还有几个空杯子。这与安瑶平日里整洁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更加印证了她状态的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