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到临头了,也不能给琉璃宗,给少宗主丢脸。
可下一秒。
意想不到地是宋柳栢似乎并没有想要取走他的性命,他只是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胡蛮儿。
他说:“师弟不希望我杀你。”
什么?谁?方才有萧茶叶说话了?
胡蛮儿愕然抬头视线小心翼翼扫了一眼。
只见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青年人不知何时消失了。
胡蛮儿劫后余生的叹出了一口气,“吓人,不愧是恒远宗的弟子……”
紧接着他又从腰间掏出了那长相怪异的哨子,再一次吹响。
随后不过半刻钟。
林间便出现了方才四散而逃的其余黑衣人。
“大人?”他们齐声喊道。
他心中沉重,少宗主脾气古怪没完成他的任务,这个‘罪名’他人当不起。
“回去交差时,将其祸头引到我身上。”
胡蛮儿一只手拿着上好绸绢,慢条斯理的将哨子擦拭。
一旁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道:“是。”
*
宋柳栢使着铁剑,速度不紧不慢的贴着树顶飞行。
面前。
一张控风符飘荡在空中,它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
“咳咳…呜……”
萧茶靠着宋柳栢胸前,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手脚不停的乱动,还不断的低声呢喃着睡梦中的话语。
宋柳栢听不清,只能微微侧低着头,将耳朵凑到了怀中之人的嘴边,试图听清楚他的迷糊话。
“我好疼啊……妈……”
最后一声,萧茶说出口时十分轻,仿佛只是一个吐气时误触的音律。
ma,是在喊人吗?
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疼苦。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是吗?
这一瞬间。
宋柳栢如同一潭死水的心间,为此触动。
想来自从遇见萧茶便极少听他提及以前,他应该一开始也有爹娘,或许还有几位长兄,以萧茶的性子或许是家中最受疼爱的孩子。
不过第一面时,既然是寄人篱下而来,双亲估计早已经遭遇不测。
想到此,宋柳栢将萧茶往怀中拢紧了几分,直到鼻尖充满了萧茶整个人的气息,才堪堪停止。
“不会,让你疼苦……不会的。”
也不知为何,昏迷的萧茶好像在听见这句话时,微微紧缩的眉间瞬间松开了来。
*
一人一把铁剑,在天色彻底暗淡下来时。
宋柳栢就地找了一处风水极佳的洞府就地休整,准备明日再去追寻恒远宗的飞舟。
宋柳栢在外边捡来了足够维持一晚的枯树枝。
回到洞中,就立即架起了火堆,看着跳跃的火焰,宋柳栢余光停留在萧茶肚子上。
凡人的身躯,醒来应该饿了吧……
宋柳栢想着又从空间袋子中拿出了几个红薯烤着。
说来这一幕,要是落在恒远宗的人眼中,他们一定会诧异。
一个从小便辟谷的天骄之子,竟然还会在空间袋中储备几个红薯。
其实这几个红薯,还是宋柳栢深思熟虑之后才带上。
因为辟谷辟得太早了,能记住的吃食实在不多,唯独留下一丝印象的便是以前被责罚禁闭三日时,师兄闫眉倩偷偷送来,这一丝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红薯。
宋柳栢默默的将火中烫烧的红薯翻了个身。
身侧的人,睡得及其不安稳,一个翻身,又将额头上沾湿的手绢弄掉落地上。
宋柳栢将手中的树枝一丢,手掌胡乱在下衣摆随意一擦,将地上的手绢捡起。
却在这时,他动作一顿,视线被一旁睡熟的人夺去。
“咳咳……”萧茶或许是因为体温升高,睫毛不安轻轻颤抖着,而脸颊上浮现两团薄红,薄唇无意识的微微张开。
鬼使神差的宋柳栢,抬手抚过萧茶的脸颊。
那触觉是柔软,还带着丝丝热意。
宋柳栢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萧茶,喃喃自语道:“明明我一开始是厌烦你的才对……”
“怎么,就喜欢你了呢?”
话音刚刚落下。
睡梦中的萧茶微微蹙了蹙眉,随后眼睫慢慢颤抖,似乎有要醒的迹象。
宋柳栢如同触雷一般,快速的收回了手。
可等了一会,萧茶并没有睁开眼睛,平稳的呼吸,好似宣告着他又重新回到了睡梦之中。
宋柳栢垂眉看着自己方才触摸对方的手,一边轻轻叹气一边慢慢摇头。
宋柳栢啊宋柳栢,这下你真是栽到这人身上了。
不过。
宋柳栢心结好像被彻底的打开了,他试探又小心翼翼勾搭上萧茶垂下的发丝。
慢慢的一个吻,轻轻落在了此处。
这是在吻吗?
实则更像一位如获至宝的圣徒,在宝藏上烙上自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