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悄声问法海：“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法海一丝犹豫都没有：“真的。”

许仙惊讶：“这么笃定？”

法海当然笃定，在小青抬头的那一瞬他们就对上了眼神，就凭这个眼神也能确定，绝不是那十个赝品能比的。

小青：“姐姐，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怎么又来了？”

白素贞微微皱起眉头，三次了，小青连着三次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难道是什么暗示？她顺着小青的话说：“是有些不舒服，现在感觉好像严重了，所以来找你帮我。”

她们都是妖精，身体不舒服自然不能看人类的大夫，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小青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握着她的手轻声问：“姐姐可是修行出了问题？”

白素贞反握住她的手，以防人又突然跑开。

“的确是有些问题，你陪我回家看看可好？”

一路上白素贞都没敢松手，而许仙和法海一个在另一面护着，另一个在后面跟着，完全堵住了她离开的路。

不管这个小青是真是假，她对白素贞的关心是真的，一路上完全没有再离开的意思，一直到家。

进了家门口似乎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小青的状态完全变了一个样。

“姐姐，那个人咱们斗不过，你们快走！”

白素贞攥住她的手：“你恢复记忆了？还是不受控制了？”

小青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控制自己，你们赶紧走，抓我的那个人已经成魔了，不是咱们能对付的，你们赶紧回骊山求师父相助！”

白素贞断然否决：“不行！你身上带了法海的佛珠，那佛珠上的佛性已经与你体内的妖性，万一我们走了，他来取了你的五脏该如何是好？”

小青沉默，事实上魔修当时就想取了自己的五脏，只不过当时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才被丢到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尝试第二次，但是她不能再让其他人冒险。

那个魔修出现的时候，别说招架，小青几乎是瞬间被拿下，如果不是有当初骊山老母的先见之明，她现在的状况应当与那几位高僧一样，所以她知道，即使四个人的修为加起来，也不见能在那个魔修的手下逃脱，倒不如牺牲自己一个，让其他人有机会去求救。

天书既然已经选中她们姐妹二人，那就不是逃避能解决的事情，小青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死一个保一个。

白素贞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做：“青儿，你听好了，咱们姐妹相伴数百年，关键时刻我不可能放弃你！而且师父与咱们牵绊过深，受天道辖制，不能对咱们的命运插手，这次咱们只能靠自己。”

小青急道：“师父不能还能求救别的仙家，如此浩劫他们不可能不出手的。”

天书已经迟迟没有进展，如果只是邪修作祟，他们倒是可以斗下去，但是现在参与的是已经修成魔的邪修，理应仙家出手。

以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只以为天书只是机遇的一环，现在越来越复杂的局面让他们心情沉重。

法海在尘世修炼，和她们与世隔绝的妖修不同，他接触到的东西更多，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但凡三界遭逢大劫，总有被牺牲掉的小角色，最后无名无姓，不会像力挽狂澜的大能那样千古留名，不会像其余被牵连的倒霉蛋那样投胎转世。

金山寺后面的那个封印大阵的阵眼，便是第一代主持的魂魄，不能投胎转世，不能脱离，只能千年万年陪着那些邪修忍受封印之苦，甚至于想要灰飞烟灭都是奢侈的妄念。

法海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不行，不能让小青留下来，必须不行。

“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就跟我们一起出去！”

小青摇了摇头：“没用的，出了这扇门，我就又会进入固定的状态，但是不能有自主意识的人根本无法离开。”

法海直接把她收进金钵，他就不信还不能把人带走了！

上一次能顺利离开，是因为是许仙彻底恢复正常，这一次，他们只能靠自己摸索。

四个人不约而同想到那个出不去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