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从之前的伤口再次扎进身体,陈牧被疼痛刺激,忍不住大叫出声,脸颊泛起细密的冷汗,可他还是不断咒骂着乔乔。
他用尽各种侮辱词汇,仿佛乔乔才是让他沦为阶下囚的罪人。而对于真正掌控全局的顾询墨,他却不敢直言怒骂,只能逮着稍显弱势的女流撒气。
可他忘了一点,他现在是阶下囚,生或死只在乔乔的一念之间。
直到一刀又一刀捅进身体,破裂的伤口不断向外涌出鲜血,陈牧才因剧痛再次陷入昏迷。
“解气了没?”顾询墨将乔乔从陈牧身旁拉开,“解气了就让我来问话?”
乔乔低垂着脑袋,对着顾询墨点点头,而后退开几步,站在门边。
“茯苓,你把这给他灌下去。”
顾询墨走上前,将季竹心给她的灵泉递给岳茯苓。
她实在是不想和这恶心的男人接触,只能让岳茯苓动手了。
抱歉了姐妹……
岳茯苓依言拿着灵泉水走向陈牧,咔嚓一声便将陈牧的下巴拧脱臼,灵泉水被灌进陈牧的嘴里,顺着食道进了身体。
陈牧身上的伤正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渗血。而同时,陈牧也渐渐恢复了神智。
醒过来的第一眼,陈牧看到的便是岳茯苓,以及她眼中凝成实质的厌恶。
身体上传来的刺痛令他忍不住想要哀嚎,可他却发现,自己的下巴也是疼的厉害。
“醒了就说说吧……喊我来到底想说些什么?”顾询墨问道。
陈牧咿咿呀呀说不出话,只有涎水从口中不断分泌,顺着无法闭合的下巴流出。
“咦!”岳茯苓想起自己将他下巴掰脱臼一事,刚想将他下巴复位,却见对方口水流到了脖子,惹得她面目狰狞,却又无可奈何地伸手。
顾询墨看着岳茯苓的动作,也忍不住替她感到恶心。
岳茯苓将他下巴复位后,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嫌弃,也没和顾询墨打招呼,便飞快向着地牢外跑去。
啊啊啊啊啊!她的手!
……
看到对方跑得飞快,顾询墨也不计较,反倒理解地点了点头。
可看向恢复正常的陈牧时,她就没这么好脾气了,“现在可以说了?”
“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了……”陈牧被捅得失血过多,连说话都断断续续起来,“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碍于那事,陈牧不能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但他还是十分笃定自己一定会逃出去。
“哦?”顾询墨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底气,事到如今居然还能说出这大话,“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能出去?”
“如今河东郡已在我一人掌控之中,你以为,谁还能去外面通风报信,救你性命?”
“呵……你以为……我就……”话未说完,却见乔乔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殿下!我想起来了,这陈牧与邻郡的上党郡太守乌知节私交甚笃,平日里每过几日便会有书信来往,若他不传信过去,乌知节说不定会率军前来支援。”乔乔将猜测全数告知。
陈牧不可置信地看向乔乔,“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呵。”乔乔冷笑一声,“我不仅知道,我还能学着你的笔迹回信给对方呢。”
陈牧这下彻底没了办法,希望被乔乔剥夺,他只能无力地垂下脑袋。
“那就依你所言,按他平日里的习惯,给乌知节送信去,务必让他安守上党,以防坏了治水之事!”
“是!”乔乔心中一阵快意,看着低垂着脑袋的陈牧,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将一切安顿妥当后,顾询墨便派乔乔守着陈牧,而岳茯苓则是随身伴她左右。
……
“从前的方案不行?”年长的官员看向年轻的皇子,眼中充满怀疑。
虽说这两日众人皆因顾询墨的举动,明白了陈牧的罪行,但在他们眼中,顾询墨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又怎会有什么有用建议。
“是。”顾询墨点了点头,指着地图道,“我知道各位在路上便都研究过了水患详情,可大家有没有想过,若呈上来的消息是错误的呢?”
“若水已经淹到了这里呢?”顾询墨指着涂上与主城只相隔数十里的重山县,“陈牧为了蒙蔽钦差大臣,不仅将水患范围报小了,还将数万因水患逃亡至主城的流民赶至了深山之中。”
从前,那群流民由私兵看守,但昨日宋柏元将私兵带回后,几人已将这群人的归处分配完毕,一些因姐妹在太守府而被迫在此的,季竹心都已让他们连同自己的姐妹一同回了乡。
也有些被陈牧害死的女子,他们的兄弟则选择留在这里等待陈牧罪行公之于众那日,去看他的下场。
而季竹心也让他们先带着不少粮食去往了深山,先将那群流民安置。
不是她不想让这些人进城,而是如今的局面依然混乱,若再有流民进城,治水之事只会一拖再拖。
而流民之事要如何安排,季竹心也有些头疼。
“什么?数万流民?”听到这话,众人再也无法平静。
“若真如殿下所言,受灾面积怕是巨大啊……”徐夕照感慨。
他在去年便已投奔了十皇子,那时他虽有疑虑,却还是被对方的言辞打动,毅然决然选择了对方。
今年年初时,十皇子突然和他提出要防洪的建议,那时他还没当回事,可连日的大雨也令他内心惴惴,最终还是将此事上报了朝廷。
后来这事不了了之,他也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
可如今看来,十皇子显然是扮猪吃虎,实则七窍玲珑心,高瞻远瞩啊……
“既如此,今日我便带几位工匠去测算一下水位,再做定夺,如何?”徐夕照看向十皇子,询问其意见。
“可,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