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白权熙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落雨发呆,她说喜欢听下雨的声音,皇甫繁光就把窗户打开了。
等两人都洗漱完,皇甫繁光轻手轻脚的从另一边上床,慢慢挪到了被窝里。
听到动静白权熙转身,和正在抓被子的皇甫繁光视线撞在一起。
“还没睡啊?”她声音放的很轻,以为白权熙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是睡着了。
“在等你。”白权熙声音也很轻,是很累,但还是得赶紧确认一件事,要个态度,要个名分。
她轻轻拽过来皇甫繁光的胳膊,把脑袋枕到上面另一只手顺势环住她的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窝在她怀里。
动作间掀起的被子带出了温热的暖香,是皇甫繁光的味道。
皇甫繁光仅仅犹豫了一秒,抬手搂住了她,“想说什么?”
“给机会吗?”
皇甫繁光低头只能看到她的头发,抬手抚上她的肩膀,把脸靠上了她的发梢。
“给你考察期。”
“还要考察期啊?”白权熙在她锁骨前蹭了蹭,硌人,于是又换了个地方,抬头看她:“要多久啊?”
皇甫繁光默了一会儿,“电影拍完吧。”
白权熙轻轻应了一声,但尾调是明显的叹气。
“不满意?”
“还好,意料之中,但我的确有点着急。”白权熙把她抱的紧了一点,手上用力,抱了个满怀,“第一次觉得拍一部电影那么漫长。”
“正常来说拍摄周期在四到五个月,但我们这次是古装,不好打理拍起来也要麻烦一点,估计要六个月左右了。”
“嗯,我知道。”
“那能不能通融一下,打个折?”
“可以。”
白权熙抬头,对上皇甫繁光倒映着床头灯光亮的眸子,微微诧异:“怎么这么好说话?”
“有条件,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当年的原因吗?”皇甫繁光给她拉了下被子,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不是不想听吗?”白权熙困的闭上了眼,嘴角是压不住的笑。
“不说算了。”
“说,我要说,好不容易出卖色相换来的机会,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出卖色相?”皇甫繁光挑眉,故意逗她,“这叫出卖色相是吗?”
“不叫吗,那就是……出卖人格?”
说完,白权熙枕在她胸口,听着她心脏跳动的声音,莫名的安心。
“出卖人格?”皇甫繁光气笑了,捏了捏她的脸,“你敢再说一遍吗?”
白权熙轻笑,但还真不敢,可也不愿意就这样认输,又揶揄道:“制片人潜规则我,在外面你把我的衣服都撕破了,那可是我很喜欢的,还害我哭了那么久,跟你讨价还价打个折不算过分吧?”
“赔你,赔你十件,你不是也打我了吗?”说着,皇甫繁光抬起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嘴角,好在没出血,下手还不算太重。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肿。”
“啊?”白权熙抬起头来,手肘撑着床趴起来拿开皇甫繁光的手凑到她脸前眯着眼看了看,“……是有点红,你明天有没有通告啊?”
“有一个商务宴会,晚上的,应该没事,今天都凌晨三点了,你算错日子了。”
“哦,是啊,已经是今天了。”她轻叹一声:“这要是给姜予看到我把你这张脸给打了,她不得恨我一辈子啊?”
白权熙略带歉意的看着她,皇甫繁光只是眸色平和甚至带了笑的安慰她:“不疼了,粉底液应该可以盖住。”
然后伸手把她搂回怀里拉过来被子盖上,“还说不说,睡醒一觉我可要变卦了。”
白权熙重新躺回去,侧着身上又环上了她的腰,“说,早就想说了,但是之前我以为许阅微是你女朋友,所以不敢再告诉你破坏你现在的感情。”
皇甫繁光眸色沉了些,轻轻应了一声,等着她说话。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你在我微信收藏里面见到过一只捷克狼犬的照片?”
“嗯。”皇甫繁光点头。
“它叫飞鸟,是十二岁那年,舅舅送我的,我和它日夜相伴,它很聪明,是我在那个家里为数不多的挂念和快乐。”
“二十二岁,我们毕业那年春节,我父亲发现我们的关系,晚上,他们杀死了飞鸟,他的保镖死死按住了我,在我面前杀了它……”提起这件事,白权熙总是忍不住露出不该有的杀意来,不敢让皇甫繁光看见,于是埋进她怀抱里。
“那天我听着它的哀嚎,看着它在血坡里渐渐的停止了挣扎,我那个生理父亲扔给我一把刀,告诉我如果不想它继续痛苦,就亲自赶快送它走。”
“所以那天我杀死了飞鸟,也杀死了自己。”她哑声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妈妈也是……所以他没办法接受我和你在一起。”
“他说……不受主人控制的狗,会有噬主的危险,必须扼杀。他们想以这种方式震慑住自我意识觉醒的我,想再次控制我的一切,并且试图把我送去……戒同所。”
听到这里皇甫繁光的心一紧,搂着白权熙的手也慢慢紧了,她眸色彻底暗了下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