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年纪分明比路珣大,却一口一个姐姐。
“是家主的意思,还是你心怀鬼胎,待会自有分晓。”
“小家主!您终于回来了!”
人群一时扰攘,路珣微微抬手,便静下来。
“木礼,把他绑起来。”
“是!”一名少年步出,接过路珣手中的捆灵锁,结结实实把那人拷了起来。
“路师姐!”卫昭小跑过来,“还好你来了!”
“看什么看!”木礼踹了一脚那人。
“走,去越家。”
“路师姐脸色好难看啊,怎么了?”
路珣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几乎要跑起来。卫昭悄悄戳虞秀和。
“这事儿好像跟越家分支的几家有关,而且,路师姐带我潜入她的书房,发现联系不上路家主。”
“路师姐失踪这几天,路家主也没露面。”
“谁人擅闯——”朱红色大门旁,两名卫士将戟交叉拦住空当,下一秒二人直接飞了出去,门顶上的牌匾也微微晃动。
“小家主!”
路珣看也不看,她身后那名叫木礼的少年掏出绳索,捆住那两个面如土色的人:“小子,这才几天,就改换门庭了啊。”他又回头道,“大伙儿在外头等着。”接着,这人又提起那男子跟在路珣后头。
几百人浩浩荡荡堵在门外,路珣像一阵风,带着卫昭他们闯进去。
风停在一间小院前。
院里开一方池塘,已是秋意凛然,塘边垂柳却仍旧绿意盎然。路珣深吸一口气,推开爬着牵牛花的院门。
“珣儿来了。”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大开。
一名白衣男子坐着轮椅,“骨碌碌”滑出来。
男子极清瘦,肤色白得透明,狐狸眼,覆舟唇,神情淡然,灰发扎成低马尾披在肩头。
“父亲,”路珣半晌才恭恭敬敬弯腰行了个礼,“我要见母亲。”
“珣儿说笑,你母亲从不来我这儿。”男子轮椅正好卡在门前,堵住进去的路,“与其盘问我,不若问你旁边那个狼子野心之徒。”
路珣手心紧紧攥着一块东西。
“父亲,莫要为难我。”一字一句,硬生生从牙缝挤出来。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男子半躺下,“这偌大越家,我只占这一方院子,你们都不肯吗?”
“不如,直接改成路府罢了。”男子神色灼灼,慢条斯理地咄咄相逼。
“什么事这么热闹?”
一道散漫女声从屋里传出,那轮椅“啪”地一歪,路华浓出来了。
“母亲。”路珣定定看了会儿,才又弯下腰去。
轮椅上的男子死死盯着路华浓,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上前,扶起路珣,握住她的手:“瘦了。”
“孩儿办事不力,请母亲责罚。”
妇人含笑摇头,眼睛闪了闪,如牡丹花瓣上的晨露映光。
“孩儿不在之时,越珩给一众护城队之人下蛊,围住越府,蓄意不明,请母亲明察。”
女子的目光投到越珩身上,一路上波澜不惊的人面上冷静寸寸裂开,他突地暴起,口含刀片,直冲路珣而来。
“小心!”木礼挡在路珣身前,几乎要呆住。
下一瞬,暴起的越珩身子一软倒下,露出身后的卫昭。
“小兄弟没事吧?”卫昭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没……没……”
“日日提防,我也倦了。索性玩把大的,这不是,一下炸出来俩。”
路华浓指着越珩:“把他关进地牢,满春院即日锁起来。”
“母亲,”路珣看向面色白得像纸的父亲,有些不忍。
“嗯?”
“没事。”
“去吧,小薛那孩子也在地牢关着呢,日日鬼叫,喊得我都睡不好。”
“你的朋友?”路华浓一指卫昭几人,路珣点头,“不急的话,在青州玩几天。我还有事,晚些过来,叫珣儿陪你们。”
女子慢悠悠走出去,卫昭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中衣。
路珣神色黯然:“叫你们见笑了。”
路珣拉过昏迷的越珩;“木礼先回,”
“是。”少年一步三回头,像是掉了什么东西在这儿。
路珣垂首,把院门重新锁上:“风大,父亲进屋吧。”
卫昭虞秀和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沉默地跟着路珣。
“我小时候长在叔叔家,七年前才回到父母膝下。打我回来,他们二人便是这样。”
“越珩,是我娘从旁系过继来的。”
几人行到地下,隧道空洞,长得看不到尽头,脚步声溶在黏腻阴冷的空气里。
路珣在隧道尽头停脚,摸出一块老虎样的石头,扣在青石墙上。
白光顺着石虎纹路亮起,石墙缓缓移动,漏出几声叫骂。
“格老子的!小爷出去了弄不死你们!”
声音沙哑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