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蕾丝窗帘,中原中也从朦胧中苏醒,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榻榻米上。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混着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无端令人感到安心。自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伤口也被人细心的包扎好。他刚要起身,发现被角被系在了床栏,那个缠着绷带令人讨厌的家伙正蜷缩在对面沙发,像只打盹的黑猫。
"早安。"藤原杏端着餐盘推门而入,她樱粉色的发梢上粘着露珠,"今天有海带味增汤和玉子烧哦。"
中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死死盯着汤碗边缘漂浮的油花,与镭钵街救济站浑浊的汤水不同,这里的汤汁清亮得能映出他泛红的耳尖。
"玉子烧里放了毒药哦。"太宰治不知何时蹭到桌边,用筷子戳开嫩黄的蛋卷,"不过以小蛞蝓的脑容量大概尝不出区别~"
竹筷相撞的余韵尚未消散,中也暴起的拳头被雾岛确稳稳截住。男人掌心粗粝的枪茧贴着他发烫的指节:"餐桌礼仪第一条,"他引导着紧绷的指尖将颤巍巍的蛋卷放进碗中,"抢到的食物要亲手递给家人才算胜利。"
这个词汇让两个男孩同时僵住。中也的勺子"当啷"撞在碗沿,汤水溅湿了藤原杏的围裙。她侧过脸去,发梢垂落时露出泛红的耳尖,分明是憋着笑的模样。
太宰治将筷子插进蛋卷中心,粘稠的馅料汩汩流出。他盯着藤原杏,想起两天前的夜晚,她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露出脖颈。
雨来得猝不及防。当惊雷劈开夜幕时,中也正缩在储物间整理捡来的罐头。潮湿的霉味让他想起镭钵街漏雨的帐篷,直到暖黄的光晕漫过门槛,雾岛确正抱着被褥逆光站在那里,靴子上沾着未干的泥浆。
"要来主屋打地铺吗?"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棋盘,"那家伙已经输了三局。"
雨滴砸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裹着印有猫咪图案的毛毯,在棋盘边睡得东倒西歪。藤原杏的绒线针规律地碰撞着,织到一半的围巾堆在膝头,橙色的毛线团让他想到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