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杏正在整理餐具,闻言抬头:“嗯?”
“面对我这样的人,普通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警惕或厌恶。”费奥多尔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你从一开始就显得毫无戒备,甚至试图招待一个危险人物,这不合逻辑。”
藤原杏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因为顾客是上帝呀。”
“仅此而已?”
“嗯,仅此而已。”
费奥多尔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轻声道:“……真是无趣的回答。”
“喂!”中也忍不住拍桌,“你这家伙—”
“中也。”雾岛确出声制止他,转而看向费奥多尔,“既然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何必勉强自己留下?”
费奥多尔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规律的可怕:“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幸福’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店内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你们明明拥有它,却依然显得如此……脆弱?”
太宰治的脸色沉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放下茶杯,平静地回应:“正因为脆弱,才需要互相扶持。”
“扶持?”费奥多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人类连自己都无法拯救,谈何扶持他人?”
“所以你到底来这儿干嘛?”中也冷笑,“就是为了发表你的‘伟大’演讲?”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今晚的观察已经足够了。”
他走向门口,却在推门前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藤原杏:“对了,那块芝士塔…”
“嗯?”
“下次如果真想招待我,换成黑咖啡吧。”
门被推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中也抱起手臂,“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谁知道呢。”太宰治趴在桌上,戳了戳那块被遗弃的芝士塔,“说不定只是来找茬的。”
江户川乱步也趴在了桌子上,“乱步大人讨厌那个家伙!”
藤原杏轻轻叹了口气:“那孩子……眼神很寂寞呢。”
“寂寞?”织田作之助有些意外。
“嗯,就像迷路的人,明明看到了光,却固执地不肯靠近。”
雾岛确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下次他再来,给他泡杯黑咖啡吧。”
“诶?可他说不定不会再来了……”
“会来的。”绫辻行人放下书本,语气笃定,“对‘虚无主义者’来说,能让他感到‘无趣’的地方,反而最值得研究。”
太宰治噗嗤一笑:“小少爷,你这话听起来像在说自己。”
绫辻行人瞥了他一眼,懒得反驳。
窗外,横滨的霓虹依旧闪烁,而雾月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这一方天地。那块蓝莓芝士塔依然放在桌上,无人触碰,像在静静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