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沈遂的审美松果真的很好看,他喜欢这种白的没有瑕疵的毛球。
松果被举起来迷茫地看着沈遂。
沈遂看了半天又把它重新放回腿上,顾随只觉得沈遂心海底针,又趴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猫科动物的习性影响,顾随总是觉得懒洋洋的,没有什么精神。
感觉身体不堪重负,也可能是人的灵魂到猫身体里不太适应吧,顾随安慰自己。
太阳落下山之后一点余晖也没有,大地被灰色笼罩,沈遂站起身,把松果放进兜里,走到街上打车回家。
打的车正好在附近,来的特别快,沈遂上车,竟然是个女司机。
沈遂很少打到女司机的车,不免多看了几眼,车里很干净,椅背还没还装了湿巾手指等各种物品,上面写需要自取。
车里的味道也是很淡的清香,跟男司机散不去的烟味形成强烈对比。
沈遂后靠在椅背上,目光略过街边亮起的霓虹灯,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很快就到了,沈遂付完款,司机递给他一个袋子,里面放了很多糖。
沈遂诧异地看着司机。
司机应该有四十岁了,脸上满是皱纹,但那双眼睛很亮,堪比黑夜中的星星。
司机说让沈遂挑一个喜欢的拿去吃,没有喜欢的也没事,她祝沈遂生活愉快。
沈遂挑了一个牛奶糖,然后轻声道谢。
沈遂下车往家走还想起司机问他要不要再往里开一点,司机说今天很冷,沈遂最好能少走一点。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好坏参半。
沈遂回家关上门,松果还在睡。
沈遂犹豫了几秒把糖放在兜里没拿出来,他想说不准哪天能用上。
沈遂给松果放到了床头柜上,自己去厨房做饭。
难得的做了一道炒菜,没有接着啃他的沙拉。
沈遂做好之后发现松果已经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台子上,松果好像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
沈遂也没惊讶,走过去把它和菜一起拿到餐桌边,又解冻了猫饭给松果。
松果有点不舒服,半睡半醒地头都掉到了桌子上,沈遂走过来摸摸他,又网上搜猫咪生病的症状,把松果检查了个底朝天。
最后确定应该就是困了,不是生病了。
沈遂坐下吃饭,看着松果精神了一点,也跟着吃。
“不想吃也没关系。”沈遂并没有觉得松果不吃就是不喜欢,他想松果如果难受不用为了让他开心硬吃。
松果蹭到沈遂手边,堆着睡着了。
沈遂摸摸它的毛,任由它枕在自己胳膊上。
沈遂是左撇子,但是小的时候大人为了纠正一直不让他用左手吃饭,训练他用右手吃饭,现在正好方便了松果躺着。
顾随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想醒但是醒不过来。
*
顾随隐约回到了当年跟沈遂还在一起的时候。
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顾随去接沈遂下课,雪花落满顾随肩头,顾随戴着帽子也全是雪。
沈遂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他了,迫不及待地走过来,顾随扯着沈遂的手插兜里,特别热乎。
顾随神神秘秘地让沈遂猜是什么,沈遂早都闻出来了,还是假装不知道。
顾随眼睛弯弯地笑着说是烤红薯,他特意挑了一个火候最好最大的。
那个时候顾随就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的一句话。
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想和沈遂到白头。
*
松果不自觉的流出眼泪,被沈遂看见轻轻伸手抹去。
沈遂似有所感地转头看向落地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天空变成很亮的橙色。
沈遂走到窗前,看外面路灯照耀下簌簌落下的雪花。
冬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