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拂掠而过,天冬踮脚跳过地上几人,过去瞧了一眼。
转角处空空荡荡,哪里有人。
“你是不是听错了?”
李松山迟疑道:“或许吧,但自从富贵山庄离开,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回到热闹的街道,素影因被先一步抢了银子而闷闷不乐,连路上喷香的煎饼都不看一眼,只顾埋头往前走。
他们和百里山交易的事,分明没透露给任何人,为什么会有人目的那么明确,在他刚拿到钱离开的时候下手。
她恍然地拉住天冬的手臂,严肃道:“我觉得或许真的有人在跟着我们。”
天冬目视前方,不敢左顾右盼,以免被传说中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发现异常:“当真?那道士的感觉可能是对的,但是那人为什么跟着我们,图财吗?”
图财?那倒真有可能,不然为什么要去抢百里山。
素影下意识摸摸藏在怀里的玉碟,确认还在,方才松了一口气。
那日庄主说的确实不错,没有本钱在银水城寸步难行,这里的商号多如牛毛,还有三大家族压在头顶,想要出头何其困难。
这次的一万两金才只是试金石,开了铺子以后要花费的地方还多了去了。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李松山沉吟片刻,“要想办法抓到他。”
“跟了这么久却不下手,一定是打不过咱们,想要抓他恐怕需要陷阱,我抓这么多年通缉犯,我有经验。”天冬得意自夸,“不过说起来,还是怪我们太强了。”
素影大受震撼:“我们...吗?”
她觉得人有些时候不能太过自信,事实上偌大的江湖已经很少有人打不过他们了。
“我想到个点子,你们靠过来些。”天冬左右揽住他们的肩,掩饰不住兴奋,详细说了他的好点子。
李松山越听越无语,戳戳脑子:“你这里是不是...”
素影严肃起来:“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在天冬感激与骄傲的目光中,她问:“不过之前道士有句话说得很对,你小时候发高热一定没及时看大夫,对不对?”
天冬:“?”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为什么不相信我的主意?”
他不爽了,开始像苍蝇一样在他们耳边小声念他的超绝主意,不知道第几轮,终于把耳力更灵敏的李松山折磨投降了。
天冬下巴微抬,抱着手臂斜睨素影:“怎么样,二对一了,少数服从多数。”
素影:“......”
求放过。
几个时辰后,一个面如土色的瘦小人影从客栈中钻出,“他”衣着破烂,脖子上挂着个绿到发光的玉碟,撞翻了桌上几盏茶,“狼狈”逃窜到大街上。
天冬在后面夸张地拉长语调喊叫,追逐的速度却慢得不如八十岁老太:“不要抢我们的玉碟啊——快把它还给我们——小贼——快还我们珍贵的玉碟——”
李松山早已经从别的地方绕出去,埋伏在东街,耳边听着这场糟糕的闹剧,满脸写着无语和不情愿。
这么浮夸的演技,盯着他们的人得有多蠢才会上钩。
天冬“气喘吁吁”地扶着双膝停下:“小贼——你不要以为往东面一直走我就抓不到你——”
前面的“小贼”身形一颤,背影中似乎带着几分恶寒,脚下匆匆往东边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