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年心头刺痛了一下,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含笑道,“没关系,时辰,五奶奶都是我们的亲人,她不会嫌弃我们的。”
康时辰抿唇点头,没有说话。
康时年心下一叹,给妹妹换了衣服,抱着昏昏欲睡的妹妹先安置在房间里,这才出来一边给弟弟洗澡一边道,“我知道,我们爸都不要我们了,你心里肯定很难受,但这都不是我们的错,是他这个当爸的不对。只是我们作为晚辈的,不好多说什么,以后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就是了。”
“你放心,有哥在,我不会让你和时月受委屈的。”
“所以,时辰,你别自卑,你没有比别人差,该玩玩,该习武习武,村里长辈对我们好,我们要记住,以后等我们长大了,再好好报答他们……”
康时辰点头,“我知道的,哥。”
声音还是有一丝哽咽。
康时年叹息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含笑道,“还记得妈妈在的时候怎么告诉我们的吗?”
康时辰目露回忆,“妈妈说,我们都是她的宝贝。”
说着,他眼眶红了,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
康时年也微红着眼睛笑着道,“对啊,所以,我们不能让妈妈看到我们过得不好。这样她会伤心的。”
康时辰抬手抹了抹眼泪,“嗯。”
康时年给他洗了澡,擦干头发,就打发他回房睡了,等康时年收拾好了,也走回房间。
六爷爷这时才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三个孩子住着的房间轻声长叹了一声。
唉……
真是作孽啊!
他看康林海以后怎么后悔!
哼!
第二天一大早,康时年就起来做好了早饭,烧了开水,装到了六爷爷家的军用水壶里,据说这个是当初六爷爷打倭国人的时候留下的。
很保暖,装一壶热水,两天都不会凉的。
康时年对这样的军用水壶很是喜欢。
心下感慨,要是前世的他带兵打仗的时候能有这种东西,那他带着的士兵们也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更让他寒心的是,即使是那么艰难地赢了,他们也没得到皇帝的好,甚至还被他忌惮了。
对康时年以及他的部下赶尽杀绝。
幸亏康时年前世早有准备,这才将一干部下和自己的家人亲族都保了下来,安然退去深山之中隐居,躲避开了那些纷争。
所以他才不愿再继续从军了。
他实在是信不过执掌朝政的那些人,即使现在时代不同了,但他还是心生顾虑。
做个普通人,只要成分没有问题,那日子苦些也是能过的。
相反,到了那个位置上,那就不是你想苦一些或者怎么样就能安然的。
想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康时年便将早饭准备好了,然后跟六爷爷一起吃了早饭,跟康时辰和康时月交代好了,这才挑着担子离开了。
这一次,六爷爷还带了被子行囊,准备要是没遇到落脚的地方,他们还得在外头找个地方来露宿。
对此,康时年倒是有心理准备,因此一直跟着六爷爷往村口走,然后拐进大路上,向着西越省的方向去了……
这边离惠市很近,而过了惠市之后就是西越省了。
康时年和六爷爷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出发,走到天大亮的时候已经靠近惠市了。
不怪他们走得快,这个时代的人其实很习惯翻山越岭地走路,去镇上,去市里,基本上都是靠着“11”路公交车的。
而六爷爷年轻的时候还跟着部队急行军过,所以那速度就更加夸张了,加上他又是习武之人,走个二三十公里,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康时年自己呢?虽然这一世是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可前世的他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因此还是能跟着六爷爷一路走下来。
一口气走到惠市边上,六爷爷找了个路边空旷的地方歇脚,问了康时年一句,“还撑得住不?”
康时年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着道,“没问题,六爷爷,我体力好着呢。”
六爷爷笑笑,“行啊,那咱们一会就直接去西越省,不停了。”
康时年点点头,“嗯,好。”
喝了水,又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六爷爷还让康时年塞了两口炒米填吧填吧肚子,然后爷孙俩就又启程向着西越省的方向继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