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怜回到家的时候杨玉平就明显有些不正常,关怜没说话走到书桌前准备写作业。
杨玉平像发了疯一般,猛地夺过关怜的书狠狠地扔到地上,又抢过来关怜的本子,嘴里碎碎念,“没用的东西,生了你也没用,关伯明不得好死!”
关怜反应过来猛地推开她,夺过来她手里的作业本,杨玉平一个没站稳被推倒在地尖叫着,一边爬起来一边骂。
“长本事了是不是,和关伯明一样的贱种,贱种,你今天干嘛去了,我看你骑车了,偷的还是抢的啊?啊?”
关怜不理会她的骂声,不耐烦地说了句我自己买的。
“你为什么有钱买自行车,是不是为了离开我,是不是?说!”杨玉平一巴掌把关怜的脸打偏,恶狠狠地问道。
关怜脸上生出灼热感,讽刺地笑了一声他不该抱有幻想的。
她依旧在拿他当撒气筒,关怜恼火,嘴角绷紧克制自己不要有情绪,不想多看对方一眼转身走向墙角把课本捡起来。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为什么?是不是关伯明教你的,是不是?”
杨玉平不依不饶,朝关怜吼道。
关怜这才抬头对上杨玉平闪着怨恨的眼神,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像是要看到对面人的灵魂深处,杨玉平眼神开始躲闪,飘忽不定,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关伯明来找你了?”
杨玉平听见问话变得慌乱无措,使劲地抠自己的指甲,片刻间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他们联合起来骂我,说我不知廉耻非要赖在这…我不走…我不会离婚的…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关怜大概猜到今天发生什么了,扯了纸巾把杨玉平从地上拉起来,给她擦擦眼泪。
“别哭了。”
杨玉平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像是一瞬间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干了什么,神经兮兮地抬手摸上关怜发肿的脸颊。
“儿子,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你会怪妈妈吗?”
关怜定定地看着面前早已不复往日光彩的女人,说道:“不会。”
关怜不会怪她,也不能怪她。
一个受害者没必要讨伐另一个受害者。
关怜晚上睡得不好,王芳容的呼噜声吵得他心烦意乱,想到昨晚杨玉平哭喊着不愿意走,心凉了半截。
关伯明一个月回不了家几趟,杨玉平像是人格分裂,先是极其用力巴结讨好,不成就大打出手,然而无论怎样最后遭罪的仍然是关怜。
从小关怜就被灌输,好好学习爸爸才会回来看你,可是事与愿违,关伯明只会冷冷地看着他,想尽办法挑他毛病,以至于现在关怜只觉得他恶心。
不知从何时起,杨玉平可以弃关怜于不顾,仿佛生他完全是为了留住关伯明,她无端的打骂说是虐待也不过。
但是她时不时又对自己尤为疼爱,他分不清真假。
童年那个温柔慈爱的母亲足关怜难以忘怀,傍晚的公园里母亲背着夕阳在朝他笑,牵着他回家,这就够了。
同样伤害他的利剑他不会递出去第二把,等存够了钱他会努力说服杨玉平跟他走的。
就这样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很晚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只觉得头昏昏沉沉。
来到学校上早自习难得有些想打瞌睡,深冬暖阳透过窗户照在关怜的脸上。
关怜有些贪恋地闭着眼睛想眯一会儿,突然感觉面前被阴影遮住,关怜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站在外面正看向他。
出挑的长相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这人是谁。
真的和他一个学校?
曲宽彦站在那里引起轩然大波,整个班里躁动不安,这是谁?转学生!
讲台上的江崇敏也注意到,走出班级问:“你是曲宽彦吗”
曲宽彦听见声音转过身点了点头,江崇敏把人叫进来跟班里介绍新来的转学生。
班里一瞬间沸腾了,那人站在门口异常抓人眼球,曲宽彦礼貌性地微笑示意,迈步到教室最后面的空位。
一时间班里同学不自觉地跟着转移视线,看着他坐下去。
“关怜快看……”陈乘激动地扯了关怜一下示意回头看。
关怜没有听清陈乘在震惊什么下意识顺着陈乘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曲宽彦好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关怜神情异常冷漠甚至带着厌烦,下一秒便收了回去。
大课间班里体委发了一张表,今年体育改革,可以自由选择想学的课,这有点让学生激动。
轮到关怜的时候乒乓球羽毛球这类标名室内的项目早就被选光了,只剩下田径和篮球可以选。
关怜无奈在篮球类写下自己的名字,陈乘更是一脸兴奋紧跟着后面写上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