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怜懵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关怜没说话，等着余子温的下文。

“曲宽彦说费用不贵，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已经替我交了，我过几天就走了，正好赶上暑假集训。”

关怜心里突突的，余子温的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被骗，这事情在曲宽彦那边明摆着把账都算他头上。

“你家里人同意？”

“同意啊，教授都上门了，说我很适合！不过跟我妈那边讲的是第一年做培训不收费，只要能考上就行。”

“我简直到了人生巅峰啊！不枉从小到大我对你这么好，这效果立竿见影啊！！”

余子温沉迷在明星梦里无法自拔，还没看到关怜的脸全黑下来了，果然前几天晚上那顿饭不是白吃的啊，在这等着呢……

余子温已经不打算去学校了，中午就留在这吃午饭，饭桌上关怜罕见地先开口说话，“你们商量得这么快，怎么没人通知我。”

余子温小心看了曲宽彦一眼，这位金主爸爸叮嘱过她别提前透露出去，“额… 我怕打扰你。”

关怜直接忽略余子温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曲宽彦，“一年的费用是多少？”

“80万”

余子温前一秒还在大口吃饭，下一秒勺子直接掉到桌子上。

“我靠，我靠，我靠，大少爷我求你退掉吧，你不是说不贵吗，考上之后我打算慢慢还给你的，这，这我也还不起，还能退吗？”

余子温是真的被吓住了，脸色发白，她可能以为顶多十万块钱，考上大学之后做兼职，一点点还上去，八十万这不简直要命吗？关怜面无表情地看着余子温，仿佛在说她没脑子。

“那个教授很好，你以后会成为她的学生，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怜怜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能帮上忙就很好了。”

余子温听见这话，真想穿越回去狠狠地给当时说曲宽彦坏话的自己几巴掌，这哪是什么朋友，这简直再生父母。

“你放心，我以后赚钱会还给你的！”余子温拍着胸脯立下誓言，她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把学费还了。

关怜原本是想让余子温自己把这件事拒绝，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受了，看着余子温幸福快晕厥，他有些呆住，甚至觉得刚刚的自己过于残忍。

在场的他自己，包括曲宽彦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在他的世界里，几乎没有快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拥有。

关怜脑海里突然闪现那晚漫天冬日明星，某个人从出现到如今在他的生命里的角色变了又变，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回想起那段时光安详到关怜觉得那该是他这个年纪本来的样子，对他和对某人来说都是。

晚上关怜躺在床上看着正在换衣服的曲宽彦，“你对余子温这么好干嘛？”

曲宽彦也不拐弯抹角，“让你记着我的好，也省得你伤好了又要走。”

关怜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

曲宽彦笑着亲亲他，“账算你这，以后赚钱还我。”

关怜猛地攥紧被单，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我操你大爷，你他妈又算计我，是你自己掏的，我不会还你钱的。”

“不还就不还，谁稀罕，睡觉。”

“……滚啊！”他还是一个学生，怎么就莫名其妙背了八十万的债务！

关怜开始慢慢不用轮椅了，伤口奇怪越来越痒甚至比刚手术完那几天还要不舒服，这天夜里一个没注意，把自己挠醒了，疼得叫出声，曲宽彦以为自己压着他了，连忙打开灯。

睡衣被染出一小摊血迹，伤口被关怜给抓破了，曲宽彦连忙取出医疗箱给关怜消毒，却发现刀口周围不正常的发红，一边消毒一边皱着眉头质问道：“你这两天抱小花了？”

关怜没说话，棉签蹭疼得身上直抽抽，曲宽彦看不来他受罪，拿了两条厚毛巾垫在下面，拿着碘伏往伤口上慢慢倒，痛感明显小了很多，痛感一上来，痒意就被压下去了，这一挠不要紧，恢复期又多了两三天。

曲宽彦不放心上药之后又缠了两圈纱布，“伤口完全好之前不要再去抱小花了，明天叫医生过来看一下。”说着从衣柜里拿出新睡衣给关怜穿上。

重新躺回去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快三点钟了，刚才的疼痛感让他有些睡不着，这一个多月他都没办法侧睡，只能平躺着，一开始会睡不着，到现在也习惯平躺着，梦里也安稳了很多，大概也是一定意义上有了点安全感。

关怜接下来的一周没再去抱小花，站在窗户那朝下看，小花又被明令禁止进入别墅里，人狗只能遥遥相望。

关怜望眼欲穿，小花急得圈圈直转。

李伯会隔几天去学校取一次资料，临近期末江崇敏越来越忙，电话往往都是晚自习之后才打过来，叮嘱综合卷一定要好好做，几乎隔一天就打来一次，可能是怕关怜这次拿不到奖学金吧。

关怜每天在家里刷题，这段时间的题量赶得上之前一学期，曲宽彦会时不时来问题目，数学物理多一些。

关怜一开始不太乐意跟他讲，太简单他不想多说，但是曲宽彦保持较高的频率时不时来找他，后来干脆每天抽一个小时解决他的题目。

关怜一直以为曲宽彦不学无术，直到题目问得越来越难，有时候对着答案，关怜都要看上很久，这也激发出来一种隐秘的好胜心，他期待解决这些难题，这样能随时掌握曲宽彦的学习动向，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让曲宽彦考过他的。

曲宽彦说好这是给关怜的书房，始终没有越界，解决完题目就去阳台养养他的花草，也不跟关怜闲聊，这似乎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份了距离期末考还有三周。

关怜心里奇怪着，这么久他不去学校，曲宽彦也不去，虽说曲宽彦找了家教，隔一天来一次，但是这么多门课，学习真的不会落下吗？

关怜最终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去学校？”

曲宽彦反问：“你不也没去？”

“你跟我比？你考多少分心里没数？”

曲宽彦朝他笑笑，“你放心，我不仅心里有数，我眼睛还要时时刻刻看着你。”

“滚……”关怜扭过头，不愿再看他，他真是多余问。

关怜犹豫着要不要去学校，他身体早就恢复了，只是胳膊留了点后遗症，自然垂下去的时候稍稍外翻，不仔细看不出来，医生说这算是恢复得很好了，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阴天下雨会有点不舒服也是正常。

其实在家和学校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知识点早就已经学完了，跟在学校一样，早读英语语文背诵，然后一整天做题目，对答案，反思订正。

关怜思考再三还是不想去学校，在家里很安静，他很享受一个人的读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