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怜这才正眼看他,“你想干什么?”
陈乘咽了咽口水,眼里的邪念呼之欲出,即便是曲宽彦找过他,威胁过他,他害怕过,可是他现在没办法读书,连梦里都是关怜,他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当关怜的问题抛向他,他下意识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要你跟我上床。”
他不知道该怎么断了自己的念想,每每看到曲宽彦出现在他眼前,他就嫉妒的发疯,凭什么他家里有钱他就能照顾关怜,他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也想拥有关怜。
能爬上富二代的床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是立牌坊罢了,凭什么他不能把他搞到手。管他到底是不是和曲宽彦谈恋爱,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他不在乎,他全都不在乎。
关怜的脸色骤然剧变,看着陈乘反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他以为陈乘只是无聊,没想到有这么令人作呕的念头,现在还来要挟他。
陈乘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受人摆布,谁给他的错觉。
关怜充满厌恶的骇人眼神让他心里闪出诡异的快感,关怜终于,终于正眼看他了。
“晚上我在校门口等你,不要让曲宽彦知道,如果你不来明天一早全校都会知道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不管你是不是,你都会被人人喊打。”
陈乘放着狠话,祈祷关怜能上他的当,曲宽彦之前找他的意思他很明白,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传出去,这次他冒着被曲宽彦知道的风险勇敢了一次,他觉得关怜不会把上床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告诉曲宽彦的,他不会的。
关怜听见后沉默了好一会:“你跟男人上床不嫌脏吗?”
陈乘怎么都没想到,等到了这一句,像一桶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关怜眼里甚至带了点笑意:“是想让我□□□□吗?”
“你就这么想在我身下□□?你现在就叫,看我会不会硬起来干你。”
陈乘听着不堪入目的话,怎么也没想到平日话都不说的关怜能吐出这么脏的字。
他知道男的和男的要怎么做,可是真的听到具体描述脑子里出现那个画面,违背人伦方式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想跟我上床是吧,你现在就脱,让所有人都来看!”
“不敢吗?”
关怜的话像炮弹一样轰过来,陈乘张嘴想说什么哆哆嗦嗦一句话没吐出来,脸色惨白,他跑了,慌慌张张差点撞上门,他不是同性恋!他接受不了那些!他是个正常人!
关怜收回视线,不就是比谁恶心吗?
和曲宽彦一起待这么久,总算是学点有用的东西了。
考完英语不过十一点,一路上三五成群讨论考试题目对答案,住校生忙着回寝室收拾东西,暑假已经来了。
关怜在班级没走,拿着刚刚的英语卷子查单词,把不确定的题目又看了一遍,坐下还没半个点保安大爷就来赶人了。
“教室不留人了,中午赶紧回家吃饭。”
保安在等着锁门,这一层就这一个学生留在这,看学习这么认真就让他多看一会,小孩真用功啊。
关怜无奈背着包离开教室,艳阳高照,走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还不小心踩到了个水坑,心情有些烦躁。
学生都走光了,曲宽彦的车照例在不显眼的转角等着。
关怜坐到车上,冷气扑面而来,浇灭些酷暑,这才看见鞋面上脏兮兮的,刚刚没擦干净。
这是曲宽彦从老宅找到他之前穿小的,关怜之前那双鞋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补了又补,终于在一次体育课结束没法再穿了。
准备的新鞋关怜全当看不见,最终好说歹说才穿上这双,即便是旧的,也比之前好的没影。
曲宽彦抽了张湿巾,握住关怜的脚腕把他的腿搁在自己腿上,给他擦鞋上的泥污。
关怜正烦着想把腿收回来,曲宽彦扣住他为所不动,仔细地给他清理完,
“另一只脚。”
关怜肯定不顺着他意,往侧边靠,曲宽彦伸手把人捞过去,按着他的腿不让他动。
曲宽彦边擦边问:“陈乘找你说什么了?”
关怜随口说道:“他要跟我上床,还让我别告诉你。”
曲宽彦听见后脸色变得很难看,按理说陈乘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了,没想到他真是小瞧他了,“下学期……”
“不用,他短期不会再来找我了。”而且,也不一定有下学期了,他很可能和这群人永远不会再见了。
曲宽看见陈乘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差点摔跤,心有疑惑,“你说什么把他吓跑了?”
“我说让他现在脱裤子,我要操他。”
曲宽彦一愣,反应过来关怜说了什么后脸黑了又黑,“你就这么说的?你跟谁学的!”
关怜反问:“为什么你能说我不能说?”
曲宽彦语速很快,“因为我是跟你说,你是跟别人说!”
“有什么区别吗?”
曲宽彦有些急了,毕竟他是真的会和关怜□□,得亏陈乘是个窝囊废,这跟勾引有什么区别?
曲宽彦真的头大,网上不是说□□的时候讲脏话能提高契合度吗?而且他试验之后确实是这样……
这么久,关怜不会以为他真的在辱骂他吧……
“有些话是只跟爱人讲的,而且,我……我不是在骂你。”
曲宽彦看他没说话,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爱人?他没有在羞辱他?关怜定定地看了会曲宽彦,而后反应过来脸色涨红,赶紧逃开视线把头转向另一边。
接着车内出现死一般的沉寂,曲宽彦安静地看着只留给小部分侧脸给他的关怜。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往后退,刚刚的城中村越来越远,紧接着街道两旁出现了绿化带,马路变得宽阔平坦,树叶缝隙间的斜阳散落下来,透过车窗照到关怜的脸上明暗交错,像森林深处的蓝铃花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