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缓缓转身,笑着望向国师说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这长剑是我从前前往北寒之地时,偶然在一片冰河中捡到的。”忘尘像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微微皱眉,却又很快舒展眉头。
忘尘轻声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我也只是一时好奇,就将它带回来了。”
“姑娘想要得到的答案。我夜观星象,已经看清了。”忘尘顿了顿,他卖了个关子,接着说道,“只是姑娘上次留下的残局还未解开,不如与我共弈?”
阿昭点头应允,“也可,能与国师对弈,是晚辈三生有幸。”
竹屋内茶香悠然,二人对坐,一起下棋。
夜深人静,只余落子之声。
……
沈府之中,沈墨下午便被狱卒告知,可以离开天牢。
陛下下了圣旨,让他返回沈府,闭门思过。
沈墨正觉得奇怪,回到沈府之中,却听闻手下人来报。
有一个少年揭了皇榜,在朝堂之上向永封帝献治水之法,被册封为赈灾大臣,他说别无所求,只要陛下恕太常寺少卿无罪。
沈墨知道那位陛下生性多疑,少年能得皇帝一时信任已是不易。
那笔赈灾银两,有许多人躲藏在暗处,虎视眈眈。
先前永封帝拨了十万两白银,最后被贪的只剩五千两。
阿昭贸然揭下皇榜,这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而且那皇榜之上,直截了当地写明了,若是无能之徒,无治水之功者,斩立决。
他没想到,阿昭为了救他出来,竟然冒死揭了皇榜……
沈墨叹了一口气,走出自己的院子,走入沈煜的书房。
沈煜捧着书卷,悠闲地喝茶。
看见沈墨来了,他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眸,慢慢悠悠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不过齐相的罪证你我已经收集了许多。是时候该让他下台了。”
“现如今还不行。”沈墨坐在檀木椅子之上,右手紧握成拳,话语中带着他也不曾察觉的急切。
沈煜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为何?”
在沈煜看来,快刀斩乱麻,不给对手一丝活路,才是最好的方法。
此前,那齐丞相为了向永封帝表明忠心,偷了沈墨的墨宝,令人胡写一通当做罪证,借以换取陛下的信任。
既然敢做,就得承受被沈家反扑的后果。
沈墨开口说道:“先前皇帝拨了十万两白银,被贪墨了许多。如今皇帝又拨了十万两赈灾银,可是今年水患如此严重……区区十万两白银,如何能够平定水患?”
“莫不是你想让那老狐狸将贪墨的银两吐出来?”沈煜脸上虽带着笑容,眸中却闪过不赞同。
只要那齐丞相倒台,他安插在监察部的人自然有能力将那笔银两查出。
届时,那笔赈灾粮也只会是以查无所踪的方式进入他沈家的宝库。
“那笔银两,你想要?”沈墨虽然是疑问,但心中却笃定,毕竟这么大笔银两,谁会不眼红呢?
沈煜慢悠悠地笑了笑,“虽不算很多,但谁会嫌自己银两多呢?”
他漂亮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你要这么多银两作甚?”沈墨担忧阿昭会因为囊中羞涩,而没有办法平定水患,他想让齐相将银两吐出来。
有了更多的银两,上下打点也更加方便。
阿昭在朝堂之上所说的赈灾之法,只是理论可行,若要真正实施,必将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
而且耗时可能长达数月,甚至一年,当今的陛下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只怕还未见成效,阿昭的人头便已落地……
沈煜沉默了许久,最后淡淡一笑,他眸中闪过果决,还有一丝疯狂,“自然是招兵买马,踏碎这锦都城。”
“那澧南郡的百姓呢?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吗?”沈墨皱着眉头,并不赞同的说道。
“呵……”沈煜冷笑一声,缓缓地说道,“你可别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自当年一事后,你我要走的路,就注定是双手沾满鲜血的荆棘路。”
沈煜忍不住调侃,“而且……顾之,你究竟是担忧澧南郡的百姓,还是担心那个叫云笺的少年?”
他眸中漆黑一片,看不清光亮。
沈墨沉默了许久,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冷声道:“我记得某人可是应允过,在我入狱期间,会帮我照看他。”
沈煜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给下人交代这事,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来掩饰自己尴尬的模样。
沈煜脸上带着歉意,说出来的话语却有些欠揍,“你那好弟弟,长了两条腿,自然会跑的。我总不能将他关起来吧?”
沈煜挑拨离间道:“而且你怎知他没有存了别的心思?”
沈煜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治水有功,便不用经过科举,也能入朝为官。”
沈煜年少的记忆都是阴暗的,导致他不相信人心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