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渡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迅速叠好被子去洗漱。
辛勤的老爸已经在洗菜做饭了，韩阿姨和儿子在窗前准备贴窗花，“倾渡起来啦，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周倾渡不好意思了，“阿姨我帮您贴吧？还要贴对联对吧……”
“哎呀没关系，你忙了一年了，休息吧。叫澄宇来，长这么大个子就是贴对联的！”
这边没帮上，周倾渡溜进厨房叫苦，“收留我吧爹，起这么晚我已经很愧疚了！”
周林海哼哼笑，“行啦，那你帮我把。我还担心你昨晚睡不好呢，看来懒猪在哪儿都能睡。”
昨晚挂掉电话已经快凌晨了，又刷了会儿手机周倾渡才睡着。
她想起，还没告诉爸爸。“爸爸，我谈恋爱了。”
周林海扭过头惊喜地问：“真的？！那个男的怎么样啊？”
“你见过的。”
“我见过？”周林海想不起来。
“还是陈敬宪。”
周林海一愣点点头，叹了口气，“原来是他啊。”陈敬宪在他心里是有够特殊的，那个小孩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们怎么见到了？”
“有次任务，我们一起做的。”参与赤轮的研究员还未解密，里面的一切都不能说。
“所以你以前不谈就是因为他？”大概是前年，周林海催过女儿谈恋爱，那时候倾渡就说她一点都不想。
“嗯。”周倾渡低着头继续择菜。
“好。”周林海摸摸女儿的头，“只要我们丫头开心就好！那他过年回来吗？”
“应该不回来，你整天看新闻也知道，最近形势不乐观，他肯定挺忙的。”
“嗯！”周林海直点头，“挺好，你刚好不喜欢经常见面的恋爱，他最适合。”
这句话倒是没错。
但是，“合适不是第一原因。”周倾渡抬头看着爸爸咧嘴笑。
“你想考虑结婚吗？”周林海说完又立刻辩解，“我可不是催婚！我只是问问你对这段感情的看法，因为爸爸那个时候的人，到你这个年龄很多都结婚了，所以我才会这样问。”
一连串的解释逗得周倾渡大笑，“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觉得，我想要的结果并不是结婚。只要我和他相爱在一起，就是很好的结果，你说对吧爸爸？”
“爸当然支持你了！”周林海起锅烧油，“我只管给你把菜做好！”
到晚上吃过年夜饭，周倾渡被韩澄宇叫去楼下去放烟花，“春晚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你不想和他们一起看吗？”
“看啊！但是过年也不能少了放烟花啊。”
眼前彩色烟花的绚丽转移到了手里的仙女棒上，似半点星光被圈于怀中，周倾渡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支烟凑近烟花点燃。
“好雅致。”韩澄宇直起身笑，“放假了才敢抽烟？”
周倾渡笑笑没有回答，手里烟花燃尽的一刻，半支烟也停在了半空。
陈敬宪？！
陈敬宪！
“你！陈敬宪！你？！”周倾渡瞠目结舌，他怎么会突然天降呢！？
“新年快乐，倾渡。”此刻的陈敬宪在烟花的那一端穿着普通的衣服，围着很久前她买的一条围巾，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笑。
“新年快乐陈敬宪！”烟被灭了扔进手边的垃圾桶，周倾渡尖叫着扑进他怀里。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者何人了，韩澄宇立即礼貌开口：“姐，姐夫好。”
原来这就是那个乱说话的小孩，陈敬宪颔首，“你好。”
“刚好烟花放完了，和我们一起看春晚吧！”
陈敬宪拉住激动的周倾渡，“这个时候很打扰叔叔阿姨吧？其实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不！不打扰！”一旁的韩澄宇连连摆手，“我妈最喜欢热闹了，走吧姐夫！”
“太好了！”周倾渡低声尖叫，她拍拍陈敬宪的手，“那今晚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啊？”韩澄宇目瞪口呆地转过来，“这个我也可以听吗？”
门外多年不见的年轻人让周林海愣了片刻，突然念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他全身的青涩紧张与此刻云壤之别。
“叔叔阿姨，新年快乐。”即使被周倾渡急着拉上来，陈敬宪还是坚持要去超市买礼物。
“新年快乐，敬宪。”周林海对妻子介绍到，“朝云啊，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倾渡的男朋友，敬宪。”
“新年快乐敬宪！快，快进来！哎呀都是一家人不用带东西的。”韩朝云连忙让开路，招呼门外的三个人进来。
坐在一旁的周倾渡看着陈敬宪被爸爸和阿姨问长问短，就像曾经她幻想过的温暖除夕。
此刻终于实现了。
待一番拷问结束，周倾渡鼓起勇气，“爸爸，阿姨，今晚能让他留下和我住吗？”
本来笑容满面的周林海一听此话顿时变了脸，“这是什么话，你个小姑娘家的。”
“明年都要三十了还小姑娘吗？你也知道陈敬宪回去了也是一个人，那就和我们一起过年嘛！反正我肯定是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的！”
最后一句大声说出来的话让全场人都安静了，包括说话的人。
这……
“好吧。”周林海摇摇头实在无奈，“敬宪，她这个疯样子有你受的。”
周倾渡不以为然，陈敬宪只仰头望着她说，“我会很开心。”
周倾渡喜欢的女主持人早不在春晚的舞台上了，况且现在的春晚总不如以前的有意思。
于是在看春晚这个传统期间，陈敬宪剥好的橘子她只管吃，他递来的水她只管喝。
可她心里总在躁动地盘算着。
终于趁爸爸拉阿姨去窗边看烟花，周倾渡一个箭步拉起陈敬宪在韩澄宇震惊的目光中直奔卧室。
漆黑被窗外万家灯火与不断的烟花点亮，鼻息与鼻息喷洒融合。
周倾渡靠在门后轻抚面前人的脸，“新年快乐，我的陈敬宪。过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过年了。”
“新年快乐……”陈敬宪声音沙哑，手攀上她的手腕眷恋地摩梭。
他被她紧紧抱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去祭拜了爸爸，之后就来找你了。”
周倾渡知道，陈敬宪的妈妈在他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国外的姐姐那里。
她并不想困住儿子，也不想儿子因为她顾虑太多。
“什么时候和阿姨打视频？”
“明天。我下午联系她的时候她在云南玩，她说想在视频里见见你，所以让我一定明天联系她。”
上一次见阿姨还是大学的时候，她们俩话很多，关系很好。周倾渡的爷爷奶奶去世时，陈敬宪的母亲也赶来看望过她，只是那时她还有些麻木。
“那爷爷奶奶呢？姥姥和姥爷呢？”
耳边不停的提问让陈敬宪轻笑，“他们都很好，我们可以后天去看他们......倾渡，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把注意力都给我好吗？”
环住陈敬宪脖子的胳膊又缩紧了些，周倾渡懒洋洋地慢慢点头，“好呀陈敬宪......工作都忙完了吗？”
“差不多。”
“你可以休息几天？”
“大概一周，不过也是变化的。”陈敬宪轻笑。
“我刚刚在客厅说的话吓到你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
“倾渡。”陈敬宪微微拉开拥抱的两人，想要说的什么话都化在了吻里，他吻得那样突然那样急切。
倾渡，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奢望。”
温热的气息抵着嘴唇，他近在咫尺。
窗外突然升空的烟花照亮周倾渡的半张脸，她得以看到他眼底的迷醉。
于是她踮脚再次义无反顾地吻上去。
在我身边吧陈敬宪，触碰我的脸，面对我的灵魂，聆听我的低语，读懂我的辗转反侧，陪我度过所有坎坷，在末日之时也要紧紧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