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妈妈和外婆,还有爸爸都身体健康。
希望宁聿的妈妈身体健康。
在听过宁聿讲述的事情后方小晓在日记里如此写上。
宁聿扶着妈妈排在门诊挂号的队伍里,果然过完年拥挤的除了车站还有医院。
充满嘈杂消毒水味道的大厅里宁聿再次低头检查妈妈的口罩,妈妈还是半眯着眼眉头紧皱。
“妈,头还难受吗?”他弯腰轻声问。
妈妈没有力气回答,抬起手轻轻摆了摆。
“没事,妈,就快了。”宁聿焦急地望着前面,幸好还有一个人就到自己了。
他取出身份证,正准备交给护士挂号,身后“咚”的一声惊停手上的动作。
“妈!”周围的人都向外散去,宁聿惊慌地抱起晕倒的母亲,“医生呢?能叫一下医生吗!”他对路过的护士们大喊,挂号的护士还在向这里张望,有人赶来为女人检查,这些在宁聿眼里都远远不够。
这里不是医院吗!
“请你们立刻救人!”
宁聿抬头望去是陈敬宪,他从下仰望他,陈敬宪举着一张红色的卡片,“你们仔细看看这张卡,所以快点救人吧!”
卡片被塞进挂号窗,里面的护士看到后立刻拿起了内部电话,很快来了急救人员。
来不及道谢,跟着担架车,宁聿看了陈敬宪一眼,他正低头面对身边微笑的女人。
或许那个人是他妈妈?
他有看到自己吗?
等候在抢救室外,宁聿坐在椅子上等待医生出来告诉他妈妈的消息。
终于等到妈妈被推出来,即使虚弱也笑着叫儿子的名字,宁聿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宁聿安顿好妈妈,走到走廊拿出手机联系陈敬宪。
【你还在市医院吗?】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在,你怎么知道我在?】甚至发了个调皮的表情包。
他果然没看到自己,就那样直接站了出来。
【我也在,你在哪?】
【我在,我看看】那边发来一条消息后宁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宁聿!”是陈敬宪,他手里提着药,“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宁聿感到疲惫,却又觉幸运,他笑着向陈敬宪招了招手,两人面对面越走越近。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陈敬宪。
“哦,我奶奶住院休养几天,我和我妈来看看她。这不是刚去帮奶奶买药了。”陈敬宪晃晃手上的塑料袋。
“那你奶奶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只是情绪波动,休养几天,没什么。”陈敬宪说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你呢?家里有人住院了吗?”他立刻转移话题。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妈妈。”宁聿感激地看着陈敬宪。
陈敬宪一愣,瞬间想到了刚刚。
“原来那个阿姨是你妈妈啊……”那时他只想着救人,甚至都没有看到她身边的宁聿。“你等等我,我去把药送进去,就出来找你。”陈敬宪说着走向另一个病房,很快又走了出来。
“宁聿。”两人坐在走廊,“阿姨没事吧?”
宁聿无力地摇头,“现在好了。她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次过年为家里操劳太多,累到了,所以才会晕倒吧。本来只是头疼和胸口闷……”
望着窗户外灰色的天空,宁聿的眼前是过年时为了给爸爸一个好的假期体验而忙碌的母亲,他说了很多次事情都可以交给他干,但妈妈还是要亲历亲为。
他叹了口气,感到春天遥遥无期。
“没关系,你别太担心,有叔叔陪着阿姨呢。”陈敬宪望了望宁聿妈妈在的病房,安慰地说。
他没想到宁聿竟然嗤笑一声,“我很讨厌我爸,我妈很爱他,而他似乎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很少关心我妈……”
被爸爸冷落的精心准备的蛋糕,被爸爸无视的手上被菜刀划伤的伤口,被爸爸看都没看一眼的连衣裙,被奶奶劝告要体谅爸爸,被亲戚开导要一直迁就爸爸,被……
这些全都是妈妈的过往。
宁聿不想再回忆。
“宁聿,我和你交换我的秘密。你知道我刚才拿出的这张优待卡怎么来的吗?”陈敬宪从口袋掏出那张红色的卡片,宁聿看到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和陈敬宪很像。
“这是我爸爸。他在过年那几天去世了,是自杀。”
陈敬宪第二次对外人讲述这件事,即使有些哽咽但幸好已经不像第一次时泪流不止了。
“我把那张卡带在身上是为了防止我妈出现什么意外,当时只想着救人,所以也没看到你。”陈敬宪的声音变小了,他垂头停顿几秒,“我喊出那句请他们救人的话后感觉自己被抽空了,这张卡却不能让别人优待我的爸爸……”
沉痛的氛围,宁聿无言拍上陈敬宪的肩膀,又重重拍了两下,将他揽向自己,“叔叔是个勇士,谢谢他为这个社会做的一切,所有人都会记住的。敬宪,我们都不会忘的。”
“谢谢你,宁聿。”陈敬宪笑了,擦去眼角一丝眼泪,“我之前遇到周倾渡,她开导了我很多。那是我爸的决定,我们家人都支持他。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也希望你也会越来越好。”
凛冬将过,我应向春。
陈敬宪离开时将这句话也告诉宁聿,“我们都会好的。”他说。
寒假还有两天就结束了,方小晓和两个好朋友约好一起出来补作业。
早上的咖啡厅里人并不多,舒缓的钢琴曲和恰到好处的温度让方小晓开始打盹。
“宁聿不喜欢写题犯困的女生哦。”乐嘉竹在低下头的方小晓耳边幽幽地说。
下一秒她就猛地抬起头清醒了,“哎呀,干嘛开我玩笑……我真的好困啊!”方小晓撑着脑袋皱眉,一脸痛苦。
“怎么回事?你昨天晚上打地道战去了?”乐嘉竹把给自己点的咖啡推给方小晓。
但没有放糖的咖啡只换来了方小晓紧皱的眉头,她闻了闻,“这么苦你都喝啊……”
“这不有我呢嘛!”乐嘉竹从挂在椅子上的羽绒服口袋掏出一颗糖,“喝一口含着糖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