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紫园,傅映雪便迎面跑来,看到二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关键是这唐二公子脸上一片关切之情,还温柔体贴地扶着秦婉儿,心中不免醋意横生,一片酸楚。
“二爷!”她三分不愿,七分娇嗔地喊道。
唐子煜本是极聪明伶俐之人,傅映雪对她的情意他又岂会不知,但他表面上却一片轻松自在,“映雪你来得正好,秦姑娘受了伤,你赶紧带她去包扎一下。”
傅映雪原本满腹醋意,看秦婉儿也不禁带了三分敌意,这本是女孩的天性。
但她一看到秦婉儿左手扶着右臂,指间隐隐有鲜血渗出,看来伤得不清,便立即将之前那不愉快的一幕抛之脑后,上前询问伤势。
唐子煜见状,欲趁机溜走,却被傅映雪喊住:“二爷,娘刚跟我说,老爷和大少爷他们已到临州,原本是三天后才能到蜀中,但因有急事,所以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最迟明天傍晚就能回来,您赶紧准备准备。”
“哎呀!”唐子煜一拍脑袋,“糟了,爹回来肯定又要试探我的武功,我还是赶紧再去练一下,映雪,秦姑娘就拜托你啦!”话音未落,人便已不见了踪影。
傅映雪心中纳闷,这二爷虽说以前待人也是极亲和的,但此次芒山养病回来,总觉得更跳脱散漫了些。
唐门二少爷从小体弱多病,唐啸天遍请名医术士,皆言活不过二十岁。
唐门纵使珍稀药材无数,每日以名贵汤药养着,但终究不见好转。
直到唐子煜十五岁,唐啸天偶然得知医仙下落,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儿子送至芒山。如今已过五载,唐子煜果然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再说这唐门大少爷唐子轩,乃良妾云夫人所生,虽为长子,却是庶出。此次跟着唐啸天去了仁义山庄,商谈要事。
五月初八,这日唐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因为今天是唐门二少爷二十岁的生辰!只要过了今晚,就算是破了之前那个活不过二十岁的谣言。
所以,唐啸天办完了事,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终于赶在晚宴前回了府邸。
此时,整个大厅都充斥着他爽朗的笑声。
“那些个江湖术士,只会胡言乱语,我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唐子煜举杯,应道:“爹,儿敬您,感谢您这些年为儿挂心,日后,我定当好好孝敬您!”
唐啸天连连说好,举杯一饮而尽。“日后,你就跟着子轩,好好料理唐门事务。”
唐子轩坐在云夫人右手边,正与唐子煜相对,他往弟弟的酒杯中斟了酒,举杯相邀,“二弟平安归来,可喜可贺,往后为兄得贤弟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唐子煜客套了几句,举杯喝下。
云夫人往他碗里夹了块春笋,温柔关切:“转眼子煜都离家五年了,瞧着个头倒长了不少。要是姐姐还在世,不知有多高兴。”说着,竟红了眼眶,似是强忍着泪水。
谈及霜夫人,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淡了下去。在旁随伺的下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念及亡妻,唐啸天也面露悲恸之色。
唐子煜将春笋拨到一边,夹了一块兔肉放到嘴里嚼了。“母亲在天有灵,定也是欣慰的,夫人不必伤怀。”
“对,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唐啸天道。
“对了,爹,此次你们去仁义山庄所为何事?”
唐啸天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正是为了幽灵宫的事,这两年不少武林正道死在她们手中,慕容庄主召集我们商议对策,准备围剿幽灵宫。”
唐子轩本就对此事嗤之以鼻,不屑道:“不过几个女人,慕容前辈也忒小题大做!”
唐啸天闻言,面露不悦之色。
云夫人在桌下踢了儿子一脚,唐子轩悻悻地闭了嘴。
唐子煜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仁义山庄是要唐门相助?但我们向来不插手江湖之事。”
唐啸天道:“自打十八年前冷盟主不知所踪,整个武林群龙无首。门派相争,寻仇滋事,时有发生。名门正派,人心不齐;邪魔歪道,却日渐增多,此消彼长,如今的武林,已是正不压邪了!”
他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这些年,幸亏有仁义山庄匡扶正义,才不至于让整个武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武林盟主冷君行出身武当,二十三年前在武林大会上力压群雄,坐上盟主之位。
在他做盟主的五年时间里,惩奸除恶,帮扶弱小,整个中原武林人心归附,众志成城。
可是好景不长,十八年前他的发妻临盆之日,突发大火,连同未出世的婴儿,一起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