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流夸完方听夏后又瞥了他一眼,装作无意间提起,“其实老莫很想来看你。”
方听夏下意识抬起头等着顾天流继续往下说。
顾天流叹声气,“他被他爸关起来了说他不务正业多管闲事。”
原本这事莫泽谦不肯让方听夏知晓,但顾天流见方听夏从醒来到现在提也没提一句他兄弟的近况,未免为他兄弟叫屈,他俩为方听夏的事忙活了很久,方听夏问都不问一句,他心里不舒服。
见方听夏不是没有反应,顾天流继续道:“他爸是个老古董,可能家里开银行的多少都有点那种毛病,遇见不顺他心意的事儿就喜欢把人关在家里,你说他都多大的人了,他家里头还管着他。”
顾天流没敢告诉方听夏,莫泽谦他爸拿着粗棍让莫泽谦跪在老宅祠堂里,打了他二十背板,他怕莫泽谦知道了会生气。
方听夏表示理解,“这事的确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把我带出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没必要牵扯太深。你家里和齐慈公司有业务往来吗,如果有尽早别干预了,后面我自己去和警方交涉。”
“那怎么能行!”顾天流不满地道:“再怎么说你是我朋友,我家里也不是是非不分的,齐慈敢在国内干这些勾当,哪家敢把生意交给他做?”
“安心啦,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顾天流和方听夏说了些话,推着轮椅回病房,期间顾天流商量着他们怎么过平安夜。
“我问了医生,你今天可以外出两个小时,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烟火怎么样?今天广场有活动,我们就在岸边看,远离人群,也能看到烟花。”
“不用了。”方听夏拒绝着,“我不太喜欢过平安夜。”
“为什么!”顾天流把人送到病房,“朱惜文也说要去,去外头热热闹闹的多好!”
方听夏不搭话。
顾天流见劝说无果也放弃了,他实在不明白方听夏的固执,想扶着方听夏躺在床上,刚碰到方听夏的胳膊,却遭到方听夏极大的反应,他猛地推开了顾天流。
顾天流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方听夏的反映着实反常,脸瞬时苍白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他坐在轮椅上眼神没有焦距,胸膛起伏剧烈。
就在顾天流以为他不小心碰着方听夏的伤口想要去找护士来看时,莫泽谦的出现及时打断了他。
“我来吧。”
顾天流一愣,“老莫!你能出来了?”
莫泽谦左右而言他,“你去看看朱惜文,我看见她在取药处打电话,声音有些不对。”
“哦,好。”
顾天流离开后,莫泽谦半蹲在方听夏的轮椅前,轻声唤他:“听夏。”
方听夏的耳鸣没有结束,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轮椅把手,另一只攥紧拳头,他心悸得厉害,视线一片模糊,好半晌才看清面前的人,呆滞了很久才发出声音:“莫、莫泽谦?”
“是我,”莫泽谦脸上挂着担忧,想伸出手帮方听夏擦去额角的细汗,想到什么退却了,只能低声问:“还好吗?”
耳鸣声渐渐消退,方听夏的视线仍旧恍惚,比刚才好了些,才掩饰般擦去额角的细汗,道:“刚碰着伤口了,现在好多了。”
莫泽谦没有拆穿他,试探着问:“能站起来吗?不行的话,扶着我的袖子。”
“好。”
方听夏撑着扶手起身,他膝盖处还肿着,能站着只是不能站太久,站起和下坐都会疼。
从轮椅到躺在床上这么简单的动作,方听夏花了几分钟才完成。
莫泽谦给方听夏倒了杯温水,仔细打量了眼方听夏,“好些了吗?”
方听夏点着头。
二人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方听夏抠着手指,觉得气氛难捱,他不想和莫泽谦这么沉默下去,率先打破氛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