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变了的是谢维清。
“那。”谢维清顿了一下,“后面我们家做别的的时候,我叫你。”
霍川笑了笑,“行。”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二人又再次分开。
谢维清回了家,傅文箐还没到家。
不想动弹,他打开了电视。四五秒的广告后,电视响了起来。他陷进沙发,就这样一个人坐着,听着电视机的声音。
他不想看电视,只是想听着电视的声音。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谢维清听到门外高跟鞋的声音渐近,听着那个频率,谢维清知道是傅文箐回来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门口一阵悉悉索索,钥匙插入锁里,锁被转动,门打开了。
傅文箐背着包,扶着门把高跟鞋脱下来,穿上棉拖鞋,边放包边说:“回来了?南瓜和糯米粉买了吗。”
“嗯。”谢维清说,“放厨房了。”
女士皮包的金属背链发出一连串的嗒嗒声。
“怎么不开灯?”傅文箐打开客厅的灯,屋子瞬间亮堂了不少。
谢维清打开手机,现在才六点半,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进了厨房,南瓜和糯米粉就摆在台面上。
谢维清在客厅听见傅文箐在和别人讲电话。
“上次你说那个南瓜饼要怎么做来着?先把南瓜蒸了是吧?”
“哦哦哦,然后往里加糯米粉就行?”
“行行,我知道了,谢谢啊。”
“几点?哪些人啊?”
“她啊,我不喜欢跟她一起打,她输了钱就摔牌。”
“这个人可以,牌品好。”
“行,那我一会儿吃了饭过来,把南瓜饼带来给你尝尝。”
傅文箐的声音停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小清,快进来帮我倒糯米粉!”
谢维清起身,厨房里的傅文箐手上沾着蒸软了的南瓜,在一个不锈钢盆里揉着。
“我一个人弄着太不方便了。”傅文箐说。
谢维清往里加了糯米粉,傅文箐又开始揉着。
真如霍川说的那样,南瓜水分很多,需要的糯米粉也多。
傅文箐揉好一次就让谢维清再加一次。到最后南瓜面团完全揉好的时候,买的糯米粉只剩了四分之一。
“你把油烧一下。”傅文箐还沾着黄色粉团的手指了指锅。
谢维清打开天然气灶,烧干锅里的水,然后往里倒油。
“多倒点,不然等下不好炸。”傅文箐说。
过了几分钟,油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
傅文箐扯出一个小面团,拍扁一些,顺着锅的边缘把面团放下去。面团滑进油中,油在面团周围仿佛炸开烟花一般,滋滋的声音更甚。
谢维清打开了抽油烟机,出了厨房。
傅文箐端着一盘南瓜饼出来,坐在沙发上,按了一部电视剧。
没多久,李成军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傅文箐问。
李成军边换鞋边说:“开会嘛,你们吃什么呢?”
“南瓜饼,我做的。”傅文箐说。
李成军坐在茶几旁边的凳子上,夹了个南瓜饼,“文箐啊,李二他们想找我们借几万块钱。”
“不借。”傅文箐说得干脆,“借他两万到现在都没换,还有脸再来借?”
“他拿去做生意嘛。”李成军说,“做生意赔了很正常。”
傅文箐皱着眉头,“之前那两万我就当喂狗,你别想从我这儿再拿一分钱。”
李成军面色有些不悦,“你别说得好像这个家只有你一个人挣钱一样。”
谢维清盯着电视。
又来了。
“你是挣,要是没我你存得下来钱吗?你别忘了你没跟我在一起之前你是个什么东西,没车没房的。跟我在一起我帮你存钱才买了房买了车。怎么,现在房子住着车子开着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以为自己多大个老板呢还老借钱给你那个侄儿,还给他做担保。我告诉你,要是他哪天亏个几十几百万还不上,别人追债的可是找你!到时候你看我跟你离不离,什么东西!”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李成军把筷子拍在桌上。
谢维清很少看见李成军这副表情。
“嫌我说话难听你就别做这种事!你偷偷给你侄儿多少钱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大哥也不是好东西,还想把他儿子过继给你,真的是好笑,要不要脸?你大哥不要脸,你那个侄儿不要脸,你们全家都没一个好东西!”
“话别说这么难听,大不了离婚!”
“离就离!我离了你还更好过,省得一天看到你让我烦,谢扬我一个人也养得活!”
谢维清没有说话,吃完了那个南瓜饼一个人进了房间。
傅文箐注意到他的举动,抬头看他,问道:“就吃一个?”
“嗯。”谢维清轻轻合上门。
争吵的声音被隔在门外,尖锐清晰,沉闷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