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套中了个什么玩意?
小动物?
她也不是能养活小动物的人啊?
沈邱川把笼子举到眼前。
这微胖的体型,这浑身浅灰色的毛茸茸,这跟葡萄似的圆溜溜眼睛,这小短腿小短手——
不是紫仓是什么?
她还有点发懵,想再问问老人。
老人却已经重新坐回矮板凳上,双手扶着膝盖,左望一会儿右望一会儿,或者对着自己满是皱纹的手出神,时不时把头上的软帽子取下来拍拍灰。
沈邱川考虑一番后,想把仓鼠还回去,便走到老人身边。
她张了张口,却突发变故——
大树底下,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老阿姨呸了口唾沫在地上,冷嘲热讽道:“老人家的东西也收,好意思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一点羞耻和怜悯心,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有一点羞耻和怜悯心的沈邱川没想到在这也能挨骂。
她的手本来已经把笼子回递给老人,闻言又收了回来。
这只仓鼠,好像也不是不能留。
她偏要留!
沈邱川没来得及说什么,老人倒是激动万分,一个劲挥手制止,几乎是手脚并用:“老婆子,少说几句!”
然后他又催沈邱川:“你拿走、拿走!别理她!她就是个颠婆子!”
短短两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蛮多。沈邱川看了眼老阿姨,又看了眼老人。
居然是对老年夫妻?
眼看着快上演一幕夫妻吵架,她自知这时候说话不合适,悄悄往老人兜里塞了五十块钱就走了。
得亏她平常就爱往人兜里塞东西,才能炉火纯青到让人难以察觉。
……
沈邱川刚把手上的两袋一笼放在桌上,董寓就狂奔过来,眼睛冒绿光,仿佛是受了虐待,饿了八百天。
手里瞬间空落落,沈邱川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无语还是无奈。
董寓兴冲冲地挨个翻看袋子里的东西,头几乎快埋进袋子里,边翻边说出翻到的是什么:
“云吞!”
“鸳鸯包!”
轮到报第三样的名字时,董寓卡壳了。
她转过头,不假思索且迷惑地问道:
“这是什么吃的?”
眼神清澈而愚蠢,还有淡淡的求知欲。
她好像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于是经过认真思考后,重新问道:
“仓鼠也能吃吗?好吃吗?”
更傻了。
“你要是把它吃了,”沈邱川停顿了一下,“我就把你也煮了。”
董寓不再开玩笑:“你要养它?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养不养得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沈邱川深思熟虑后给出答案:“就叫仓仓得了。”
董寓表示失望,替小东西抱怨道:“太敷衍了吧!”
取叠字就算了,还直接取品种的第一个字。
得亏动物不会说话,否则沈邱川又要挨一顿痛骂。
敷衍?还好吧。
沈邱川自我感觉良好,在董寓代表仓鼠发出的强烈抗议下换了个答案:
“小林。”
“林”字一出口,沈邱川先愣住了。
不出几秒,她找出了使用这个字的理由。
小家伙安安分分的,如果林靳有兽形,估计就是按这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样一想,她就释然了,那丁点的怪异感被抛之脑后,可以说对这个名字还挺满意。
“为什么?”董寓怎么默念怎么觉得这是个人名。
沈邱川没理她。
董寓问话无果,就用完好的那只手捧着一把瓜子,伸到笼子的出口,想吸引仓鼠躺在她手上。
听说紫仓都很温顺,而且她又这么平易近人,就凭她的魅力,没准可以把它从沈邱川家里拐走呢。
在她满怀期待的注视下,小巧可爱的仓鼠畏畏缩缩地爬了出来,小脑袋上还沾着细碎的木屑渣,乖巧地进了董寓手里。
董寓忍住兴奋,压下嗓子眼处的尖叫,向沈邱川炫耀:“你看!这仓鼠多亲近我……”
高兴到一半,她忽而感觉手的虎口处传来一阵不太明显的刺痛,像被针连续扎了好几下。
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她低头看向正在作恶的仓鼠。
完全没意识到做错事的小东西对香喷喷的食物视而不见,疑似在专心致志地用她的手磨牙。
沈邱川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她。
董寓却想到了什么,欢欢喜喜:“打狂犬疫苗需要留院观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