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昭瞬间感觉周围一切都冻住了,她身体包括大脑都咔嚓卡嚓的像陈旧好几百年的木器需要思考,直到周遭鸣笛声和司机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低头把东西抬到路牙上。
周忱年看看周围,沉默地过来给她拿东西——
岑昭一下撇开了。
周忱年想抱她。
岑昭也让开了。
少年不是一般人,抬手臂又上了,把她抱在怀里,下午热度稍缓的三四点的热天,岑昭嗅到了他身上隐隐来自c市古朴木质香的气味。她脸汗汗的被埋在他胸口,岑昭动了动,瞬间想把自己整张脸全部埋进去,她感到热濡濡的湿意,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
他妈打破她这情绪的是她东西实在重,岑昭从他怀里出来,周忱年见状给她拿,说:“听说你一个人搬东西过来的?本来我想陪你,我爸妈不让。”
寻寻常常的泯灭在大众里的声音。
岑昭听到他说他爸妈又想火,在她眼里他爸妈真的管得着他吗?像是一个男宝借口,岑昭脸黑的更深了要跟他抢夺东西。
抢不到。
岑昭伸手几次。
终于来火的抬头看他。
眼里带着不服的恨意。
周忱年一愣。他黑发消瘦,但精神气不错的脸,嘴里干涩道:“我,真不是不想来接你,我以后补你。”
岑昭心在滴血的道:“我我俩什么关系?我认识你吗?”
周忱年:“……”
岑昭要仔细看,周忱年比以前瘦多了。实际她抬头看的第二秒就反应过来了。
岑昭想他爸他妈要不同意他俩就算了。
她胸口疼的厉害。
周忱年看她一会,才平定思绪好好跟她道:“我错了,柳月那两个月情绪不稳定,我爸我妈给她找对象,怕我跟你多联系,她情绪不稳定又要自杀,我就没敢跟你联系。他们要我跟柳月在一块我又不同意,这十几年了,就这两个月,我怕没弄好。”
“所以以你就放弃我了。”
岑昭嗓子沙哑,眼眶通红。
周忱年呼吸死住了,他胸口也疼的厉害,“我没放弃你。”
“我也自杀吗?我自杀你怎么办,我没考虑好。”他声音开始慢慢发颤,周忱年感到自己害怕,忘了具体捋不清自己怕什么,他盯着岑昭的脸,好久不见和以前差不多,就是比平常多了恨他的恶意。周忱年终于知道自己后悔什么,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搞得定觉得她会原谅他就真这事一点没告诉她。
周忱年第一次感到自己他妈有点痉挛,他还要说,岑昭发疯了莫名其妙了上手抓住他衣领,奇怪问:“你你们们男男人都这样吗?!把自己看的这这么重要吗?凭凭什么觉得你自杀我也要自杀!”
周忱年心里轰隆一声,轻描淡写,“……我觉得我自杀了你也不会开心。”
周忱年再次试图给岑昭抱抱,抱上了,岑昭猛哭,打嗝的哭,周忱年恍惚,“没听爸妈话,也不想自杀,是想我俩好好的,之后不背负上什么让人患抑郁自杀的毛病过的不开心。”
他掉眼泪,“早一阵想过我俩以后自己生活得了,又觉得你妈那要脸,咱俩过年回去开开心心不好吗?”
他给岑昭抹抹眼泪,“我就跟我爸妈说补你了,你现在让我跳河里我也跳。跳吗?我先给你跪一个。”
在大庭广众里,他俩忽视所有人。
周忱年第一次这样狼狈地松开岑昭,他妈真跪。
岑昭拉住他,岑昭第一次看他哭,岑昭眼睛红透问他:“你你哭什么?”
周忱年抹抹她眼睛,想回去躲被子里哭,“让你哭了,让你不省心还他妈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你。”
岑昭这一次感受到周忱年的“功力”,他这样岑昭根本没法拒绝他,虽然她也没有要拒绝。周忱年出现那刻她基本就“好”了大半。
像童年伤口太大,施暴者“改善”后往她伤口温水煮青蛙的捅捅,她已习惯了有些伤不重要。这个世界就这样混沌的。
她很多次梦里回想周忱年欠她的吗?没欠。
周忱年唯一做不对的就是有个追求对象,他为了追求对象两个多月不理她。
可是她那时已经看开,追求对象抑郁症,他若能妥协,不会拖到柳月割腕。
她妈也让她等他了。
是不理解那些把她隔绝在这事外,他们对她沉默的世界。
包括周忱年,怎么真正做到两个多月不给她透露一点消息的。
要不把她当“人”,她也可以不把他们当人。
周忱年红着眼拉岑昭解释,他妈把他手机电脑都监控,让他在公司老实实习,他在公司睡了两个多月,唯几次出去就是考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