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总,会弄脏你衣服。”
“可以洗。”
被按住脑袋,舒辞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透过缝隙,在一片片光晕里看见塞满文件的柜子,耳边是两人的声音。
“闲姐姐,他真的在骗你。”
“他是不是在骗我我比你清楚。”岑闲冷哼一声:“我说过那只是小时候我爸妈一句戏言,谁都没有承认,你也不用眼巴巴贴上来,或许故意伤人罪应该能让你老实一段时间,我不打你,但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岑闲话少,但抱着某种解释的目的,她还是多说了点,把事情杜绝。
恋爱第一条,绝对不能让喜欢的人产生误会。
“凭什么!明明我先遇见你,他只是个助理,门不当户不对,我从小到大都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我喜欢的人不需要门当户对。”
舒辞靠在岑闲怀里,感觉着她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耳廓已然通红,心脏雀跃着加速,纵然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只是岑闲回绝古烨烨的一个理由,心里仍旧控制不住开始想象。
垂落在一旁的手颤了颤,岑闲很快感受到舒辞的动作,以为他是疼得发抖,顿时没工夫和古烨烨瞎扯,松开按住舒辞的手,给保安打了个电话,随后拦腰抱起舒辞,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
舒辞来不及反应,不知道岑闲怎么又突然这样做,只能下意识双手环绕她的脖颈,脸颊贴近她得胸膛,感觉到柔软,脸颊彻底红透,再也没有刚才的冷静。
胳膊肘开门,转身,一踢脚,门“嘭”地一声关上,把还想跟上来的古烨烨拦在门外,舒辞跟着莫名其妙转了个圈,被岑闲轻柔地放在沙发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刚才的勇气已经消耗殆尽,舒辞不想说自己头晕,于是摇摇头,右手随意垂在一旁,以免没干透的血丝弄脏沙发,抿着唇,脸上没有刚才的狡黠,只剩下沉默。
“刚才谢谢岑总,是我没做好,没拦住他。”
岑闲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舒辞,眉头蹙起,指尖点上他的眉心,在即将触碰到时收回手,站起身来:“是我的问题,没想到他会跑到集团闹事,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话音刚落,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舒辞刚才说的那番话,一个眼中有了笑意,一个表情格外不自然。
舒辞想走,还没站起身,就被时刻关注他的岑闲按在座位上:“等下,我给你处理伤口。”
说着,转身朝里间走去。
总裁办往里走,有间岑闲的休息室,她偶尔累了会在里面休息,舒辞进办公室的次数多,但从没进过休息室,也没怎么关注过。
她动作很快,进去不到一分钟,就拎着箱子出来,场景格外熟悉。
“先给你清理下伤口,你的手上有伤,现在看不清具体情况,擦起来有点疼,稍微忍受一下。”
声音太过轻柔,就像说话重一点,他也会感觉到痛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舒辞第一次说话没有看岑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蕴含了太多情绪,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又温柔得让他觉得难受,像极了蚂蚁在皮肤下层爬行,细细的,挠痒痒挠不到,又不是痛入骨髓,可又忽视不了。
“我自己来就行。”
手抢不过岑闲,只能任由她捏着自己的手腕,仔细擦拭,然后涂药。
实在是太疼了,比小时候手指不小心贴到油锅肿了大泡还不知道该给谁说,最后灌脓破皮还要痛。
舒辞颤动着指尖,直到温热的手掌将他的手指裹住,岑闲冰雪的声音流进他耳朵里,她说:“别怕。”
太温暖了,太温柔了,让他有种错觉,或许并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不想分开,不想离开这个温暖,她的怀抱也很温暖,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如同那天晚上,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沉醉在迷离的梦境。
可是……
梦境轰然破碎,舒辞有些绝望地想,即使岑闲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做了错误地事情,岑闲知道了也只会讨厌他。
有些错误一旦开始,就已经把自己逼近了绝境。
所以他知道岑闲不喜欢他,也不敢想岑闲喜欢他。
血迹被一点一点清除,衬衫再一次被染红,舒辞脑袋越来越晕,被自己的想法折磨得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梦境,只能沉默着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企图用疼痛去克服那蚀骨的痒,去遗忘那双被情绪填满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