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得宁静反而有种解脱,舒辞咬着唇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睛死死盯着岑闲,试图记住她更多样貌。
他等不到十天后了,如果有机会……
当即决定下午就跑路。
至少、至少得留下孩子。
否则他就一无所有了。
“你还欠我一顿饭。”
岑闲突然说道。
她又走了回来,坐在病床边上,捏了捏他没有什么肉的脸颊:“舒助理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吃?”
想象中岑闲的盘问并没有到来,舒辞眨眨眼,不明白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下次。”
他哑着声音回答。
说出来才被自己声音惊了一下,怎么那么难听。
“过敏,还好那个Alpha等级低,你又开了排气扇,差点过敏性休克。”
岑闲看他瞪大眼睛摸着自己喉咙,解释道:“医生说你二次分化,对大多数信息素都过敏,喉咙多喝点水,晚一点就能恢复,但还得腺体还得定期涂药,还有你的胳膊。”
胳膊怎么了?
他低头,才发现自己左手胳膊上全是抓痕,泛着红,有点吓人。
“已经涂了药,尽量不要碰水。”
岑闲轻声说着。
舒辞想起自己忍不住抓挠胳膊,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弄的。
“谢谢。”
他低声说着。
“你不问我了吗?你……全都知道了吗?”
舒辞喉咙发紧,但他知道,这不是过敏,是他自己的原因。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动弹不得,一点点跳动都是试探,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判处死刑。
岑闲见他现在怂得跟兔子一样,挑眉道:“如果你是指你是Omega以及是那天晚上那个Omega的话,我确实全部知道了。”
她每说一个字,舒辞就把头埋得低一点,活脱脱的鸵鸟。
但是……怀孕呢?
“先不说,等医生看了你的情况再说。”
岑闲慢慢悠悠说话,把舒辞悬起来的心吊起来玩。
无异于秋后问斩。
“咚咚咚,咳咳。”
门口动静传来,岑闲顺势站起身。
舒辞看着今天的医生,眼睛瞬间睁大,满脸写着错愕。
赫然就是他的主治医生。
还好岑闲背对着他,没看见他的表情:“麻烦您看看他的情况。”
“嗯,有些东西涉及病人隐私,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好问问他。”
医生拿着本子捏着笔,还有好几张看起来是报告一样的东西,随手挥挥手朝岑闲说道。
岑闲转身看了眼舒辞,应了声:“他身体不好。”
“嗯嗯,知道了,你们这些年轻人。”
门被轻轻关上,舒辞沉默看着自己的主治医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医生反倒是先开口了。
“这就是那个Alpha?”
舒辞点头。
“看起来还不错,也挺有责任感的,抱你来的时候紧张得哟,我都怕她冷着脸说一句要是治不好你,拿我们全部的人陪葬。”
本来沉重的心情被她这么一搅和,舒辞扯扯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她才不会这样。”
“本来还挺可怜你呢,以为是哪个渣A,这看起来也不像啊,我可没说玩笑话,现在都下午五点了,她送你来就一直守着你,我说得注意事项可是看着她拿出手机录音挨着记下来的。”
“不过没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她。”
医生瞅瞅他,说出最关键的一点。
颓废的青年果不其然一脸惊讶,哑然半晌才松口气,低声说着谢谢。
“真的不考虑一下?”
舒辞摇摇头:“是我对不起她。”
岑闲现在只是看他生病了,所以没计较,要是真让她知道自己怀孕,那才是最糟糕的。
“你、你、你小子,难不成是你出轨了?”
“这么可能!”舒辞大声反驳,被医生这猜测气得岔了气,捂着胸口大声咳嗽,又扯着后脖颈的腺体火辣辣的疼。
顺势端起桌上的杯子想喝口水润润喉咙,但咳嗽持续不断。
“都说了,对自己身体好点,知道自己信息素过敏还往前凑,也不怕真出事,孩子不要了?”
“什么不要了?”
岑闲听见舒辞得咳嗽声,怕他出事,推门进来就听见这三个字,顿时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