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刚上车时,他就觉着对方的气质有些莫名,真要说就是有些奇怪的距离感。
这也没什么,一个人来出来旅游的,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原因,总归也应当也是内心坚定的人。
只是当喀拉峻的风吹过他的衣摆,那瘦削高挑的背影突然就让他想起了独自前往内陆读书的弟弟。
阿依达尔犹豫了一会儿,拔出钥匙跟了上去。
“小宋,等我下,我和你一块上去吧。”
宋长生转头看他,见他眼神里满是真挚,似乎是不太放心他这个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年轻人,心下有些好笑,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原来他在家里便是人人捧着的,除了亲情淡薄些,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要什么给什么,主要原因还是他那时候身体太差,动不动生病,同辈的孩子也不跟他亲近,加上自小在舅舅家长大,他回到家里总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需要人陪,不过,这大哥是不是也想上去看看风景?
“谢谢。”宋长生点点头。
大巴开了四十来分钟,停靠在了石泉服务区。
这个站点下车的人不多,宋长生想着时间充裕,下了车。
有上的有下的,坐满了的区间车又发动离开了。
下了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绿,道路两侧的山倾斜着延申上去,所有的建筑和人都好似处在一块巨大的绿宝石中央,眼前灰黑色的路绵延向远方,高高低低,最终隐没在地平线,像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墨河。
天气正晴朗,顺着栈道往山顶走,越往上视野越开阔,也有不少人在体验山顶处的滑草项目。
宋长生站在山顶,眺望远处,没有突然拔地而起的高山,但他的心情却如此波澜又平静。
他彻底放松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是很久都不曾有过的舒畅。
宋长生在这儿走走停停,拍了些照片和视频,还到另一侧的山脚底下近距离观察了被牵出来溜达的马儿们,但数量并不多,零零散散的,毕竟这种商业化的区域看不到大批的马群也是正常。
“帅哥,骑不骑?100块钱一小时,很划算的哦!”一个牧民打扮的大叔远远的就吆喝起来。
宋长生看了一眼正撒欢想跑起来的棕色马儿,笑了笑,说:“不了,谢谢。”不过他趁机摸了一把棕色的马毛,还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
下一站是鲜花台,这一处算得上是喀拉峻最美的景点之一了,顺着栈道多走一些,还有网红的秋千打卡地。
在这儿下车的实在多数,因此景区配套的设施也较为完善,还有可以从山脚爬到山顶的魔毯——其实就是可以坐人上坡的传送带。
只是这个时候,由于海拔越来越高,气温也骤降,爬到山顶的所有人都裹紧了外衣。
阿依达尔也把拉链拉到了最上边,双手揣兜,看了看天,看样子马上要下雨了,最多半个小时。
这雨一下起来,草原上就很冷了。
宋长生拉紧了帽子,心想这西北的天气还真是变幻莫测。
到了刻着“鲜花台”的石碑前,阿依达尔热情非常,说什么都要帮宋长生拍一张打卡照片。
“我带过那么多团了你还不信我吗,绝对给你拍的满意。快快,站到边上去,嘿快去,正好没人!”他一边吆喝,一边友好示意后来的人稍等一会。
宋长生无奈:“真不用,我拍拍风景就行。”
阿依达尔不听,说:“那哪儿行?你人都来了,到了我这个团,体验感必须给你拉满,放心,我技术好的很。”
宋长生推拒不过,最终还是站在了石碑前。
想要打卡拍照的人还不少,阿依达尔说的确实没错。
但围过来的女生们比较多,也有几个年纪较大的老年团的旅客,眼见着宋长生这么一个俊美青年站在石碑前,他们也拿起手机拍了起来,那群女孩一边脸红一边私下嘀咕着什么。
“哎,往左一点,左一点,哎小宋你笑一笑,放松放松。”阿依达尔一副专业摄影师的派头。
“哇嘞,好得很!”
等宋长生顶着众人的追随的目光回到阿依达尔身侧,面带微笑,结果拿到手机一看,笑容也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