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生无情打断了他的“哀嚎”,说:“柳鸣珂,你别忘了你今年寒假去欧洲旅游两个月,是我帮你给舅舅说情的,你当时可是斩钉截铁保证暑假开始全部听安排好好学习,一定考上重点大学,给你们老柳家光耀门楣的。”
柳鸣珂今年寒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去欧洲旅行的强烈兴趣,可时间显然不够,为了和柳家人争取,他靠着本身还算不错的成绩以及此后言听计从的保证,得到了宋长生的支持,然后顺势获得了柳家人的许可。
好在从欧洲回来之后,他很快跟上了课程进度,这才让一家人没多说什么,但最近这个学期的期中考试,柳鸣珂的名次在年段滑落了两百名。
“哥啊,我是这么说的,但也得劳逸结合嘛,你已经光耀过了,我……”柳鸣珂挣扎。
“你少来,”宋长生威胁道:“劳逸结合也不是这么玩的,如果你的成绩一垮再垮,呵呵——
“记得你高一的时候痴迷主播,被哄着给主播刷了五万块,还刷的我的卡,最后苦苦哀求我瞒着不要告诉舅舅舅妈吗?高二的时候你暗恋前排的女同学,追了一个月,人家女同学最后不胜你烦地告到班主任那里,还是我去给你开的家长会,把你这只迷途的羔羊全须全尾从人家爸妈手底下带回来这件事吗?还有上半年你非要去欧洲玩……”
柳鸣珂发出公鸡般的尖叫:“哥!够了!我都明白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贪得无厌呜呜呜——”
手机那边的小少年留下了面条宽的眼泪,“哥,你好好玩,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老柳家争光,做你优秀的好表弟!”
宋长生满意点头,“嗯。记得你的期末考试,还有,你那个化学竞赛的成绩是不是要出来了,要是进了初赛,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他又补了句:“等我回去给你带好东西。”
手机那边的柳鸣珂心态顿时大好,哥哥长哥哥短谢了半天,开开心心挂了电话。
宋长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个表弟,是舅舅家的独生子,虽说他只是表哥,但他俩也跟亲兄弟一般长大,自己给他兜了不少底。
要不是柳鸣珂生性天真活泼(俗称好骗),又不怕死的爱闹腾,但本性还是个幼稚的“傻白甜”,否则就宋长生小时候那种弱不禁风又冷漠无情的样子,哪怕住在舅舅家,两人的兄弟感情估计也不至于比旁的亲戚亲近多少。
于是乎宋长生也多操了些心,但……
宋长生揉了揉眉心,决定了,在旅途结束之前,拉黑这个到处惹事的聒噪表弟。
宋长生站在观景台上,微微探头往远处眺望,这时候的阳光依然填满了观景台的每个角落,晒的人暖烘烘的。
眼前仍旧是一望无际的绵延山峦,左边青一块,右边墨一块,还能远远看见大鹰飞过山头,在某一片高空盘旋,或许是在梭巡领地,又或者是在找寻猎物。
他转身,背靠围栏,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楼七月,男人斜倚着骏马,只能看到一个侧脸,在那样广袤的背景之下,有种朦胧的俊美。
“到底在哪见过呢……”宋长生低头沉思,这次之前,他从没来过大西北,那就只有可能是楼七月来过内陆,他俩遇见过?
不应该啊,如果他们见过面,他不应该忘记楼七月那张脸吧……
不可否认,楼七月长得确实非常不错,尤其是那双具有攻击性的锐利眉目,就连同样身为男性的宋长生也不得不承认,楼七月的气质,是那种有野性的帅,不同于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人。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奇怪。
想不明白就算了,他转过身,又沉浸在风景中。
另一边,楼七月敏锐地抬头,正好看见宋长生毛茸茸的后脑勺。
“小八啊,你说,他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冷冰冰的啊,难道是我还不够有魅力?嗯,一定不是这样……
“难道是,小八你是不是不够热情?啊~小八你啊,用你的帅气取悦他啊,哈吾勒不是说你是他们马队选美大赛的冠军吗?你忘记出发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小八小八啊!”
小八晃了晃头,鼻孔大大地吹了吹气,它飘逸的长发毫不留情地打在楼七月脸上。
“……回去我就让哈吾勒把你的头发扎起来。”
他看向宋长生的背影,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侧身,双手搭在马背上,不顾形象地懒洋洋一趴,像是一只准备休憩的大型猛兽。
但他嘴里哼唱着一支小调,那是属于伊犁草原的声音。
又过了二十分钟,宋长生从观景台下来,走回一人一马旁边。
“楼七月,回去了。”
楼七月抬头:“你不看了?”
宋长生:“嗯。”
楼七月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四肢慵懒地舒展,宋长生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磨磨唧唧。
楼七月挑眉,打了个哈欠:“上马吧。”
这下就是慢悠悠地溜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