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本想多坐一会儿再上路,但没过多久天就阴沉下来了,瞧着天气,又是一副将雨未雨的样子。
谁也猜不准会不会下雨,因此随便对付了早饭,就开始拆帐篷,收拾桌椅,清理垃圾,等一堆东西都装上了车,已经九点过了。
这时候风已经很大了,头顶的云也灰蒙蒙的,几人上了车,再次出发。
下一站,克勒涌珠。
这里也被称为天鹅湾或者天鹅乐水,众多白天鹅在此栖息,更显出一副自然与动物和谐共处的美好画卷。
路上几乎没有别的车,但这时候蒙蒙细雨已经下了起来,谁能想到几十分钟前,这天空还是湛蓝澄净的呢?
宋长生开得不算很快,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这时候风更大了,但雨又停了,只剩水珠顺着车窗向下滑落,空留几分寂寞。
楼七月从副驾下去,人刚出去,就皱了皱眉,探身进来对着两人说:“外套都穿上,外面很冷,帽子也带上,别吹感冒了。”
“啊——”哈吾勒撇撇嘴,穿得厚了,拍照就不好看了,犹犹豫豫下了车,手上还抓着外套。
宋长生也下了车,穿上了冲锋衣外套,楼七月回身,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径直走过来,把宋长生的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裹紧点。”
宋长生沙哑着应了声,没看他,几人装备齐整,顺着栈道往湖边去。
虽然风大,但还是有不少天鹅在靠近岸边的位置扑腾着,摆来摆去,又和同伴碰碰头、理理羽毛,防水保暖的羽毛和羽下细密的绒毛让它们丝毫不畏这冰凉的湖水。
天色阴暗,但天鹅们在湖水里成对游曳,引吭高歌,楼七月说:“它们在求偶。”
宋长生:“这你也知道?”
楼七月点头:“唔——略懂一点?天鹅求偶,无非是通过姿态展示,声音交流结伴游泳等几种方式。你看,那两只,它们面对面,互相点头、摇头,身体左右摇摆,舞蹈互动也算求偶过程中的重要环节。”
“等到了求偶后期,天鹅情侣就会一起在湖里悠闲地游泳,身体靠近,通过这种亲密行为来增进彼此的感情,宣告他们的伴侣关系。”
宋长生:“动物倒是比人类更简单直白。”
楼七月:“人嘛,还是爱听些甜言蜜语的。”
宋长生笑道:“那你呢,你喜欢别人的甜言蜜语还是实际行动?”
男人身形一顿,说:“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管他是做什么,我也不会喜欢……”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只要他说一句话,天涯海角我也找过去,用不着什么甜言蜜语。”
“哦。”两人沉默对视许久,宋长生平静地转过头,任由楼七月继续打量他了。
人群散落在湖边上,虽然冷,但是固执地不愿意离开,湖水拍打在岸边的石子上,哗哗作响,仔细听,是和海水不一样的声音。
宋长生站在天鹅湖的边上,白色的冲锋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青年的身形在赛里木湖的雨里越发清隽高挑,楼七月则双手插兜站在后面,人高马大的像是守着财宝的巨龙。
不远处,哈吾勒半蹲在砂石子堆砌而成的岸边,伸手去触碰湖水,又被冷得打了个哆嗦,然后看着天鹅们发呆。
就这十来分钟,雨又下了起来,不算特别大,但湖边实在是冷得沁骨头,风吹着雨水打在脸上、手上,着实受不住。许多人都跑回了车里,也有穿的单薄的人撑着伞应要凹个好造型拍照的,场面着实很有意思。
宋长生和楼七月一前一后快步回到了车里,哈吾勒也紧随其后,一上车,几人哈哈大笑,又冷又好玩。
楼七月把暖宝宝拿出来,一人分了两个,交代要贴在身上,在车上休息了会,几人就准备去往下一站了。
哪怕天气阴沉,随着越野车一路前行,仿佛穿越了疾风冰雨,穿越一场风暴,从水墨画上掉进了油彩画中,天瞬间晴朗起来,沿途的风景永远不输,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时间浪费的旅途。
几人在金花紫卉停留了半个多小时,满目的野花如繁星般点缀其中,他们没有去凑打卡的热闹,把灯塔留给了更热情奔放的旅人,然后愉快地奔向最后一站——松树头。
松树头是赛里木湖周边的制高点之一,站在半山腰或者山顶的观景台上,可以俯瞰赛里木湖的全貌,如果爬到山顶,更是能看到壮观的果子沟大桥,这也是赛里木湖必去的景点之一。
越野车停在了靠湖边的位置,几人穿过略带坡度的草甸和野花丛,站在了湖边上。
上午的温度不算低,还有阳光直射,湖边上不止他们一行人,都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宋长生正要从兜里拿出相机给他们拍照,谁知手机伸进去,空空如也!那个相机里存着这次出来拍的所有照片,昨晚饭前他上传了一次云端,但还有一批照片在里面。
他脸色一变,随即四下张望,楼七月敏锐察觉到什么,走过来问怎么了,得知是相机丢了,他哪能不知道相机对宋长生来说的重要性,叫上哈吾勒,三人沿途往回找。
“下车前我放口袋里的,一定掉在附近了!”
几人在草甸上分开,宋长生沿着来的路一路梭巡,一直走回了越野车边上都没发现相机的踪影,这时候他已经是明显地心情不大好了。
宋长生眉头紧皱,打算再找一圈,实在没结果就一辆一辆车问问,因为那个相机对他而言很重要,刚走到公路边上,迎面走过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士,伸手拦住了他:
“呀,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