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下起了细雨,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办公楼,时渺多少心里有些不平衡,责任感和摸鱼心开始疯狂在脑子里打架。
正思考着要不要开溜就接到了刘松涛的电话,大意是下午算他公休,让他过来陪父母好好玩一玩。
时渺挂掉电话,打了个响指,好家伙,有这种好事。
雀跃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罪恶感,少爷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就是开后门,虽然身为富二代多多少少总会受到优待,但他向来是直接拒绝搞特权的。
……可转念一想,别人都翘班的翘班、聚餐的聚餐去了,领导显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节奏,他一个人老实在这坐班属实像个傻子。
这样想来心里瞬间舒坦了许多,少爷拿起手机把门一锁哼着小曲儿就要出门。
还好临走前看了一眼微信,闻理发来消息说他们一帮人现在正在参观彩椒大棚,外面雨越下越大了,没人带伞被困住了。
少爷一下明白过来——哪儿是给他放假啊,这不找他来救场呢嘛!
草草算了算人头,时渺去门卫大叔那儿借了五把伞就匆匆赶了过去。
到现场时场面有些滑稽——
司太太、池太太和明女士正在用手机打麻将,时渺环视了一圈才找着给她们凑脚的刘松涛同志,此刻显然已经汗流浃背了。
而司总池总和他老爹则和街道主任聊得火热,本就闷热的环境下几个中年男子面色涨红唾沫横飞的样子看得他忍不住偷笑。
时渺朝一众长辈热切地打了个招呼,把伞一一递过去,才反应过来怎么少了俩人。
往棚里更深处走了些才终于瞧见两个蹲在角落里的大高个。
时渺看着那两个圆溜溜的后脑勺顿时坏心一起,蹑手蹑脚地走到俩人身后,狠狠一拍俩人肩头!
“哇!”
“卧槽!”云隐登时吓得弹了起来。
闻理显然也吓得不轻,面色都变了一变。
时渺:“你俩搁这儿探讨啥呢?帮蚂蚁搬家?”
云隐:“?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啊,找一圈儿了也没见你俩人,怎么,半天时间就处成好兄弟了?”
两个大高个不约而同相视一眼,还来不及说话,门口方向已经传来唤声。
“你们仨干嘛呢,趁这会儿雨小赶紧走了!”
“诶!”三人齐齐应声,快步跟上。
刚走到门口就顿住了脚步。
俩大高个一左一右站在时渺两侧,低头瞧着他手里的双人小伞。
坏了,时渺心道。
……数人头的时候忘数自己了。
仨人就着低头看伞的姿势僵持了半分钟。
空气静止了。
云隐撇了撇嘴:“……你小子就带了一把伞?”
时渺仰头和云隐对视一眼,又转头和闻理对视一眼。
“要不,你俩打伞吧,我回去洗个头就行!”
“那怎么行!”两个大高个异口同声地惊呼。
“你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出门从来不带伞,就爱蹭别人的!”云隐笑着点了点时渺的额头,揽过人肩膀,对闻理笑道:“那就委屈一下闻导游吧,毕竟你是地主,我俩从小到大也习惯打一把伞了……”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也不是不行……”闻理挑着眉点了点头,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我看少爷好像也不爱打伞,我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没少一起淋雨。”
此言一出,云隐的脸色明显的一变,下一秒又迅速恢复了笑容。
“那不好吧,老三他不喜欢身上湿淋淋黏巴巴的感觉,从小到大我们都不让他淋雨的。”
“是吗?但人是会变的云少,”闻理推了推眼镜,笑了笑,“或许他就是愿意跟我一起淋雨呢?”
时渺听着俩人一来一回,终于忍无可忍:“停!”
……
两个大高个打着一把小伞的画面多少有些幽默。
俩人还都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走在前头的时渺头顶,两只大手直接把少爷小小的脑袋挡得严严实实,比雨伞都好用。
时渺隐约听到前方众人在说下午行程暂时取消的事,赶紧快步凑上前钻进了明女士怀里。
“你们是说下午要回民宿待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