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安保公司聘请了两位专业的安保人员,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让两位安保人员随行,而是另外给他们准备了与他相差几个小时的航班。
季忆第二天下午到达云南。
他在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前往赵正河写给他的地址。
车子稳稳的前进,离开机场后几乎就没堵过车。季忆在车上歇息了下就开始联系岑煊,他需要交代一些事情,毕竟这次旅程是吉是凶很难预料。但他一路拨了几个电话,对面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知道岑煊大概率出事了,有点后悔昨天没联系他,自己现在在云南,就算掉头回去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现在能打电话给谁?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瞿青,但他不知道瞿青的联系方式。
姚韶岚?更不可能了。
细数下来,好像也只有杨煜桁能和Andrew Jin掰一掰手腕。
季忆心中暗暗叹了一声便仰靠在后座上,他没太多犹豫还是给杨煜桁打了电话。这关乎岑煊的生死,他心气再高也不可能拿人命怄气。
电话拨通的一瞬,对面几乎秒接。
季忆都有点惊诧杨煜桁接电话的速度了,这家伙天天盯着手机吗?他接谁电话都这么快?
“季忆?”
这边季忆在惊讶,那边杨煜桁也在怀疑,他哪里敢信季忆竟然会主动打电话联系他,所以第一反应是季忆出事其他人用季忆的手机给他拨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季忆立刻回过神,开门见山:“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没问题,你说。”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不管什么要求。明明是被请求帮忙,杨煜桁却像个幼儿园小朋友跟老师要到了糖。
季忆把联系不上岑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杨煜桁中间没插一句话,但季忆就是能感觉到对面渐渐低沉的气压。
说完隔了几秒,杨煜桁才压着声问:“所以你打电话就为了他?”
这酸味隔着手机都能闻到,季忆蹙眉低头明明很气他在这时候还顾忌那些有的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困顿,有脾气都没劲儿发,于是语气淡然,言词又夹着刀棍:“你要愿意帮,后面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上床也行,是吧。”杨煜桁几乎不假思索地问出这句话,他很生气很嫉妒,所以口不择言。
“是。”季忆毫不犹豫。
他只想快点结束和杨煜桁的对话,并不惊讶杨煜桁会提出这种要求。自己在说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之前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好。”杨煜桁这一个“好”字,夹着浓浓的火药味。
季忆当即挂了电话。虽然杨煜桁答应找人,但他说不上的郁闷和心烦。
他往后一靠想理一理思绪,判断到底是先回去找岑煊,还是先去接孩子。但可能因为心情不好,他只焦虑了一会儿,呼吸就变得不顺畅,扯着领带大口呼吸了下,脑袋更昏沉。
“师傅,开下窗。”季忆昏昏欲睡,但他确定自己的声音不小。
可司机就像没听到他的话。
季忆这才警觉出事,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一下飞机就着了道。
车子突然加速,驶向与导航完全相反的方向。
清晨的山谷里传来清脆的啼鸣,那些灰不溜秋的鸟儿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终停在并不粗壮的枝头。它们张着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看不见任何危险,刚放松戒心,一辆银白色面包车突然发了疯地冲了过来,即便是高高地立在大树的枝头,它们也被惊得急促地拍打双翅逃离。
车子越来越颠簸,浓重的汽油味散得整个车厢都是。季忆从小就闻不了这味,特别冲,一闻头就晕就想呕吐。就如现在,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被熏醒了。车子的速度非常快,但这条路并不平坦,不仅上下颠簸而且左右晃来晃去,晃得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蹙眉睁开双眼,望着灰黑色的车厢天花板,心知这家伙已经换了车。他不适地咳嗽两声吗,捂着眼,一条腿慢慢地蜷曲,发现自己动得了便想看看左右的情况。
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他大概可以想办法逃走。
季忆心里正盘算着,突然被谁踢了一脚。他一惊,警觉地闭上眼装晕。
不是一个人!
这家伙有同伙。
可季忆闭上眼并没有能欺骗到“同伙”,那家伙又伸腿踢了他一脚。
季忆这才悠悠地佯装才醒往那条腿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惊得他两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踢他腿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淮城“失踪”的岑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