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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兵荒马乱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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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冰冷的气息裹挟着霍格沃茨,城堡巨大的石窗蒙上了一层白霜,模糊了外面铅灰色的天空和开始飘落的稀疏雪粒。礼堂里早早挂起了冬青和榭寄生,巨大的圣诞树在穹顶下熠熠生辉,施了魔法的雪片在树冠周围无声飘落,又消失在触及地面前的一瞬。然而这节日的暖意,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格蕾丝身外。

她坐在魔药教室,面前摊开的《高级魔药制备》书页边缘,被她无意识捏紧的手指揉搓得卷起了毛边。坩埚里正熬煮着一锅用于治疗疥疮的基础药水,本该是清澈的碧绿色,此刻却在她的注视下翻滚出浑浊的、令人不安的褐黄泡沫,发出轻微的、如同泥浆冒泡般的“咕嘟”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开来,呛得旁边的索菲亚捂住了鼻子。

“格蕾丝?”索菲亚担忧地碰了碰她的手臂,“你的坩埚……颜色好像不太对?”

格蕾丝猛地回神,视线从那锅糟糕的药水上抬起,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片,带着一种被打扰的、毫不掩饰的戾气扫过索菲亚的脸。“哪里不对?”她的声音绷得很紧,尖锐得像绷到极限的琴弦,“我按步骤做的!一个气泡都没多搅!你是不是觉得我连这种基础的东西都搞不定?”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尾音在空旷了一些的教室里激起微弱的回响。

索菲亚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噎住了,脸涨得通红,眼中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水光。“我……我只是提醒一下……”她嗫嚅着,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格蕾丝周身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

西弗勒斯坐在格蕾丝的斜对面,正低头切着一块烤土豆。从格蕾丝开始熬煮那锅药水起,他的眉心就未曾舒展过。此刻,他停下了动作,刀叉无声地搁在盘边。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越过长桌,落在格蕾丝紧握搅拌棒、指节发白的手上,扫过她微微急促起伏的胸口,最后定格在她紧抿的、透着一丝不自然的苍白的嘴唇,以及那双黑眼睛里翻腾着的、难以名状的烦躁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猩红血丝。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格蕾丝从来不是情绪如此外露的人。最近几天,她像变了个人,如同一只被强行塞进狭小笼子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焦躁、易怒、一点就着。魔药课拒绝和他搭档上心不在焉频频出错,图书馆里会因为旁人翻书的“沙沙”声突然摔书离席,甚至对平素温和的弗立维教授都敢顶撞回去。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心底的疑虑如同藤蔓般滋长缠绕。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偶尔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乱和茫然。

“基础药水第三步骤,顺时针搅拌三圈后,需逆时针回半圈以稳定魔力流。”西弗勒斯的声音平直地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视线并未离开格蕾丝的脸,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你逆时针那半圈,忘了。”

格蕾丝猛地转头瞪向他,黑发因她剧烈的动作甩到脸颊上。她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西弗勒斯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调,此刻在她耳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指责意味。一股灼热的怒气直冲头顶,烧得她眼前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我忘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他的名字,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带着尖利的颤抖,“你以为你是谁?魔药天才?无所不能?我的每一步操作都要向你报备吗?我熬坏一锅药水碍着你什么事了?还是你觉得看我出丑特别有意思?!”她“啪”地一声将搅拌棒狠狠摔在桌面上,残余的药液溅在摊开的书本上,留下肮脏的污渍。坩埚里那锅失败的药剂似乎也被她的怒火点燃,猛地沸腾起来,褐黄色的泡沫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臭味,几乎要溢出锅沿。

西弗勒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削。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清晰地看到了格蕾丝眼中那抹失控的猩红,那绝不仅仅是愤怒那么简单。那是一种被某种东西侵染的、非理性的狂躁。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锁住她,那眼神复杂难辨——有被重要的人背刺的不敢置信,有被冒犯的冰冷怒意,有深切的担忧,更有一丝冰冷的探究。他在无声谴责她,也在无声地确认自己的判断。

“够了!”索菲亚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石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们吵吧!我受够了!”她胡乱抓起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礼堂,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

格蕾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看着索菲亚跑开的方向,又看看眼前那锅还在冒着恶臭浓烟的失败品,再迎上西弗勒斯那令人心底发寒的目光,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愤怒、委屈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混乱感狠狠攫住了她。她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翻坩埚。

“对!都受够了!你们最好都离我远点!”她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里面的某个角落,那顶被层层锁咒封印的冠冕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开,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那锅失败的魔药在她身后彻底失控,浓烟滚滚,散发出更加刺鼻的恶臭,如同她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写照。

西弗勒斯依旧坐在原位,没有动。他沉默地看着格蕾丝带着一身戾气消失在教室门口,目光幽深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良久,他才缓缓拿起刀叉,重新切向那块早已冷掉的土豆,动作机械而冰冷。他的格蕾丝不会这样对他,绝对不会。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缠绕着格蕾丝,像一条无形的毒蛇,在阴影里吐着信子。而他,必须找出它。

圣诞假期终于来临,喧嚣的霍格沃茨仿佛被施了消音咒,骤然沉寂下来。走廊里回荡的脚步声变得稀疏而空旷,公共休息室里惯常的喧闹被炉火细微的噼啪声取代。大批学生离校返家,城堡像一个巨大的、被抽空了生气的石制躯壳,显得格外冷清和肃杀。窗外,真正的雪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黑湖的墨色和禁林的苍翠,天地间一片茫茫的素白。

留校的学生不多,斯莱特林这边,除了格蕾丝和西弗勒斯,就只有罗齐尔兄妹,以及另外两个高年级的男生。索菲亚离开时还在为那天的冲突而耿耿于怀,虽然不至于避着格蕾丝,格蕾丝只看到她需要有一个的样子。罗齐尔则一如既往,带着他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属于纯血家族的漫不经心的优越感,和两个高年级凑在一起,谈论着魁地奇、家族产业和一些格蕾丝毫无兴趣的纯血圈子八卦。

格蕾丝努力想让自己融入这难得的、人少清净的假期氛围里。她坐在公共休息室角落一张宽大的高背扶手椅里,面对着噼啪作响的翠绿色炉火,摊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古代北欧防护魔文详解》。羊皮纸特有的气味和壁炉的暖意本该让人安心。然而,仅仅几分钟后,一股难以遏制的烦躁感就像冰冷滑腻的藤蔓,再次缠上了她的心脏,并且越收越紧。

书页上的古老符文在她眼前扭曲、跳动,如同混乱的黑色蝌蚪。那些艰深复杂的魔力流转原理,平日里能让她沉浸其中忘却时间,此刻却像无数根针扎进她的太阳穴。罗齐尔那边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带着轻佻笑意的交谈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个音节都像粗糙的砂纸在摩擦她的耳膜。壁炉里木柴燃烧爆裂的“噼啪”声,在她听来也刺耳无比,像是某种恶意的嘲笑。

她猛地合上书,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音惊动了不远处的艾玛罗齐尔,她抬起头,有些怯怯地望过来。格蕾丝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火,站起身,语气生硬地说:“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没等罗齐尔回应,她已经快步走向通往湖底观景廊的甬道。厚重的石门在她身后无声滑开又合拢,隔绝了休息室里的人声和暖意。

冰冷的、带着湖水特有腥气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让她打了个寒颤。巨大的观景窗外,是幽暗如墨的黑湖深处。巨大的格林迪洛偶尔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滑过,苍白扭曲的肢体在窗外投下诡异的剪影。湖底摇曳的水草像是无数只向上伸出的、苍白的手臂。远处,巨大的乌贼缓缓游弋,触须如同巨大的锁链搅动着深水。

这里本该是静心思考的好地方,绝对的安静和奇诡的景致能让人沉静。但格蕾丝此刻却感觉更加窒息。窗外那些游弋的黑影,在她焦躁不安的视野里仿佛都带着恶意。深水的幽暗似乎要渗透玻璃,将她吞噬。她扶着冰冷的石壁,指尖传来的寒意也无法冷却她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和蠢蠢欲动的破坏欲。

怎么会这样?她应该在图书馆寻找能够毁掉冠冕的药剂,而不是莫名其妙的疏远索菲亚,用语言刺激西弗勒斯,天知道她看到西弗不敢置信额的眼神有多心痛,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只好避开他们,她不想让他受伤害的……

她闭上眼睛,试图深呼吸。然而,就在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一个极其细微、仿佛来自遥远地底的声音,像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进她的脑海:

[……愚蠢……浪费时间……]

那声音沙哑、模糊,带着一种非人的、古老的恶意,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感官。格蕾丝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冰冷的石廊空无一人,只有窗外格林迪洛游过带起的水流声。

是幻觉?还是……冠冕?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下那股瞬间席卷全身的寒意和心悸。不,不可能!她把它锁得那么严实,用了那么多防护咒!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太累了……她反复对自己说着,但那声音里蕴含的冰冷恶意,却如同跗骨之蛆,久久不散,在她紧绷的神经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刻痕。

圣诞前夜终于到来。霍格沃茨城堡被施了魔法,到处洋溢着温暖奇幻的节日气氛。走廊里漂浮着会唱歌的魔法蜡烛,天花板上是缓缓飘落的、带着松木清香的雪花,落在皮肤上便化作一丝清凉。礼堂被装饰得美轮美奂,十二棵挂满冰晶和魔法饰品的巨大圣诞树环绕着教授席,树顶的星星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天花板上是深邃迷人的魔法夜空,星河缓缓流淌。

留校的学生们齐聚礼堂,享受着丰盛的圣诞晚宴。长桌上堆满了烤得金黄酥脆的火鸡、滋滋冒油的蜜汁火腿、小山似的烤土豆和约克郡布丁,还有各种闪闪发光的魔法甜点。欢快的圣诞颂歌在空中飘荡,气氛热烈而温馨。

格蕾丝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努力想让自己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她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橙汁,甜腻的泡沫在舌尖化开,带来一丝暖意。旁边,艾玛罗齐尔似乎也暂时抛开了之前的生疏,兴奋地指着天花板变幻的星图,小声地和格蕾丝分享着她发现的某个有趣的星座形状。

西弗勒斯坐在格蕾丝对面,位置稍远。他吃得不多,更多时候是沉默地观察着周围,偶尔视线会不经意地扫过格蕾丝。他注意到她握着黄杯子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似乎在专注地听罗齐尔说话,嘴角也努力地向上弯着,但那笑容显得极其僵硬,如同一个拙劣的面具挂在脸上。她的眼底深处,那份挥之不去的焦躁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在礼堂璀璨的灯火下,在周围欢声笑语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她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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