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鹤金医院。
值班的护士小姐把帽子盖在自己脸上,遮住医院刺眼的光亮,休息一下疲惫的双眼。
A市寸土寸金的土地上,鹤金医院占的市中心交通枢纽的一大块肥沃土地。
医院由几大企业合资组成,收取费用虽然比其他医院高,可设施,团队,样样都是顶尖。
头上的灯忽然开始打闪,护士疑惑的拿开帽子,扫视四周。
夜色中的医院在许多作品中都是承受诡异的载品,若不是夜间值班工资高,她也不想争着抢这份累活。
今天晚上的风异常的大,忽然,外面玻璃上砰的趴上一个人影,整个人诡异的附在玻璃上,明显不是正常人。
她只觉得是夜色中的妖怪,惊得捂脸大叫一声,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护士整个人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耳边却只有风吹在玻璃上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她鼓起勇气,悄悄打开手指缝,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玻璃上是一个黑色大塑料袋,是他们医院平时会使用的那种。
这大概是哪位保洁没收拾好,被风吹出来的。
护士长舒一口气,讪讪的把帽子带上,和她一起值班的同事上厕所去了,已经很久没回来,她心里隐隐担心。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这个是医院内线,平时根本不会响的,响起便是重中之重的事,她又不敢不接。
脑子回放了无数遍看过的电话恐怖片,她抖着手拿起来。
电话还没放在耳边,就听见电话那头护士长慌张地喊:“把值班医生叫起来,把急诊门打开,然后去电梯门口接人!”
程雾只感觉吵闹,整个人浑浑噩噩,曾经的记忆,回忆,甚至是某些不熟的印象,在自己脑子里像是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
程雾不禁难受,他是不是真的像贺临川说的一样,他要死了。
可是他不想死,他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有约定没完成。
泪水从眼角划过,程雾陷入了那份叫死亡的旋涡。
等脑子清醒时,他只听见仪器滴滴滴的运作声,微微一动身子,就发觉有人来摩挲他的脸,神经质地呢喃些什么。
这人他不用想都是贺临川,这两年来他性格越来越暴躁,带着他出门,若是他多看谁一眼,都要被抓着问个彻底。怎么可能让别人摸他的脸。
但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现在已经死了,摸他的是地狱上来的黑白无常。
他这种人,是不可能进天堂的,这是贺临川对他的评价,也是少数程雾同意贺临川的观点。
程雾费力睁开眼,自己躺在医院洁白的床上,这间病房甚至比他的房间还要复杂,水晶吊顶颗颗镶嵌,墙面装饰端庄大气,连卫生间都有两个。
而他旁边坐着贺临川,沉着脸凝望着自己。
贺临川的脸色程雾一时看不透,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盯着程雾的脸,手紧攥着程雾纤细的手腕,像是程雾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一般。
程雾看他这般样子,也猜出自己得了病,甚至还不轻。
心里收紧几分,但他嘴上还是不饶人,嗓音嘶哑也要怼上贺临川两句,“你爹死了,脸色都没这么难看吧,摆个模样给谁看?”
贺临川下意识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又闷闷开口,“小病,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做个检查就回家吧。”
然后摁了床头铃,下一刻医生护士就鱼贯而进,像是就没离开过病房门口一样。
他们给程雾贴了些仪器,就在原地费了些时间把一些检查做了个遍。
然后准备扶他起来去其他地方,贺临川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轮椅过来,俯身就打算把程雾抱起来,放在上面。
程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打掉要伸过来的手,双腿抬起,准备自己起来。
“程雾。”贺临川冷冷的话砸在程雾心脏上,这个语气一出来,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在吵什么,在闹什么,贺临川之后都会在床上变着法子的教训回去。
下意识的双腿打颤,程雾只感觉自己的腰都在发软。
贺临川最近很忙,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了。想起那种窒息感,程雾抿唇不语,但也乖乖的停下动作。
就这样,程雾在一大帮人眼底下被贺临川抱在轮椅上坐着,推到病房外面。
鹤金医院,程雾来过很多次了,即使每次都是跟在贺临川身边走,他也已经熟悉医院构造。
这次检查做了很久,其中不仅是他,贺临川也接受了体检。
其中有一项程雾瞥了一眼,好像叫信息素浓度检测。
还没看清楚下面是些什么,贺临川就把他轰了出去。
医生拿着程雾贺临川两人的报告,枯老的手把眼镜推了推,面色严肃,神情凝重。
程雾也被带着不由的吞了口唾沫,沉着脸等待医生发话。
还没等到医生说什么,贺临川突然把他的轮椅用力一转,让程雾面对自己。
程雾咬着牙,心里不爽,“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贺临川又动手把他推到门外,对着站在门口的管家吩咐,“看好他。”
管家稳住程雾的轮椅,接到上头的任务,“好的,贺少爷。”
程雾有些火大,轮椅扶手被他攥得死紧,眸色阴沉,“贺临川,我还不能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贺临川那双凌厉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后冷冷道:“好好待着,不想出来以后就别出来了。”
他在威胁程雾,郊外进城很远,他们开车来医院都将近开了一个半小时。程雾没吭声,因为贺临川做得出来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