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怕暴露:“没事的没事的,老师只会关心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像我这种正数三十五倒数十五,既没有拯救的余地,又不会算彻底沉沦的透明人,无人在意。”
傅景明好奇地问:“要是我没来,你能写完吗?”
毕竟少一个战斗力,影响还挺大的。
“能啊。”时雨骄傲地抬起下巴:“本来宋青山安排的是我们每晚写到十二点,不排除最后会通宵的打算。”
“你来了之后我们只要写到九点就散伙,还提前一晚完成了任务,说到底还是感谢你啊。”
时雨握着傅景明的手:“你真是我的救星。”
傅景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那货刚吃完巧克力,手里还黏滋滋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宋青书的话虽不多,但实打实是个靠谱的学霸。
不仅提前写完了作业,还慷慨地贡献所有的答案,并根据队友的实力合理调度每日进度,慢了就加班,进度赶上又能多贫一会儿。
自己一个人挑起大梁,左右开弓,一手一个学渣,顺带还能抽空做个简单的知识辅导。
同时还能做好后勤工作,文找他领笔芯尺子草稿纸,食及时送上筷子勺子湿纸巾。
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神仙队友。
傅景明端着碗坐到宋青书的旁边,问他:“你高一俩学期书和笔记能借我看看吗?”
“我这几天看了一下,俩边学的知识点不太一样,尤其是文科的几门,我以前都没怎么听。”
团队里难得出现一个主动要求学习的,宋青山听了都有点激动:“我去给你找。”
傅景明拉住他:“吃完饭再去吧,也不急。”
“你没有高一的书,上学期的都好弄,这次开学你买一份就行,下学期的我帮你问问刚毕业的高三生可有留着的。”
“不过估计他们都给卖了,没事我去收废品的那里帮你问问,说不定还能找到9.5成新的呢。”
宋青书越说越起劲,傅景明觉得自己不考个班级前几都对不起他的热情。
明天就开学了,傅景明看着被他整理得逐渐有点人气的家,一时有些茫然。
这几天夜以继日地替别人写作业,他只有每天晚上回来才有时间收拾金城运来的行李。
他的书他的衣服,还有从小到大傅知遇买给他的玩具模型,连傅知遇心血来潮时买的锅碗瓢盆都一起装来了。
满满当当塞满了一辆中型货车。
卸货那天,樟乡四人组暂停赶作业都来给他帮忙,一趟趟地将那些纸箱往二楼搬。
“明哥你这真是搬家啊。”时雨个子虽然不高,身上却有一把子力气,就数他一个人搬的最多。
他可不就是搬家吗?
傅知遇再婚后,他离开金城前的几个月,傅景明一个人住在他曾经和傅知遇共同生活的小房子里。
现在他将那个小房子原封不动地挪到樟乡,带走了金城所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应云的女人时,傅景明的心跳得很快,止不住的慌张。
应云和傅知遇以往带回来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她既不热情地同他说话,也不高高在上地避开他。
柔柔弱弱地站在傅知遇身后,只浅浅地对他笑了一下,此后眼神全都在傅知遇身上。
傅知遇从来喜欢的都不是弱柳扶风似那一款,然而仿佛风一吹就会散的应云成了他最后一个女人。
俩人相识半年后,无声无息地领了证。
这是傅知遇离婚十几年后第二次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在此之前,傅景明以为他会一直仗着自己的美色,永不疲倦地换女朋友。
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只黑色的双肩背包,那是傅知遇送他的开学礼物。
从小到大,每次新学期开始,傅知遇都会带他去选一个新的书包。
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是傅知遇选好之后从金城给他寄来的。
最初说好的是,傅知遇会陪他回樟乡一起生活,但是后来改成了傅知遇金城樟乡两头跑,最后傅知遇送他来的路上临时放了鸽子。
现在马上开学了,从金城来的只有傅景明和他的行李,以及替傅知遇出席的那只黑色书包。
傅景明每晚都非常努力地归整东西,书架理了一遍又一遍,衣柜的衣服能挂的挂,不能挂的按季节叠好放在不同的柜子。
零碎的东西都收进柜子里,常用的东西整齐码放在顺手的位置,餐具全部洗过沥好水收进了厨房。
连只穿了两三次的鞋,他都在半夜十二点就着灯光刷干净了。
傅知遇有洁癖,傅景明想他过来的时候能住的舒服些。
但是那个叫应云的女人三天两头生病,不是看诊就是住院,傅知遇每天打来的电话都是在延迟来樟乡的日子。
“你云姨身体不好,我这一下子走不开。”
“随你。”傅景明挂了电话,心里还是不解气。
他冲进厨房,抱着一个崭新的破壁机咚咚咚敲开了赵元年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