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用了十成的力气,不留丝毫余地。
余亦南白天挨了顿打本就浑身酸痛,又滴水未尽,反应慢了几息。
此刻,骨骼碎裂声响起,剧痛袭来,他却是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只能跪伏在地上喘息冒冷汗。
“……来。”苏落将最后一个字接上,将人踢倒在地,“我本就不是来杀你的,你口口声声说盗了谢微尘的气运命格,那你为何不是留在上一世做皇帝,而是随我一样重生。”
昨日夜里回房换衣时,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哑巴与断腕最靠谱,哑药是找姜季要的,铁棍是在谢微尘房里掏出来的,余亦南有口难言,有手难写,苏落满意了。
余亦南忍痛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苏落勾起他手腕上铁链,道:“我是杀不了你,但打你毒你还是可以的,哑药有解药,手腕也能治好,恢复如初,前提是你待在交州这段时日,做个省油的灯,不然你会在药里喝出什么惊喜,走前又能不能得到解药可就不好说了。”
余亦南痛的面色煞白,眼白里都是炸裂的毛细血管,他用血红的双目,狠狠地盯着苏落,仿佛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苍白的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深深的凹痕,血肉模糊。
“我本来还在犹豫该不该对你这么狠,毕竟这辈子你并未伤我。”苏落将指尖朝下伸直,铁链落地,带动余亦南腕间的镣铐,拉扯起起剧烈的痛意,余亦南狠狠抽吸了两大口气。
“既然此世,你还是你,那我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等你离开交州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上辈子你欠我的,以后慢慢算。”
余亦南趴在地上,仰首紧盯着苏落,充血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别这么看我,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苏落锁好牢房的铁门,大步离去,铁棒被她放到了刑具里。
铁链沉重,会加剧伤痛,余亦南只能趴在地上。
苏落喊来行宫侍卫,吩咐他们将余亦南架出府。
前院,行宫大门被火把照的熠熠生光,谢微尘一人一椅坐在门前。他对面,上百把寒光森森的兵刃正对着他。
“我再说一遍,还请殿下交出刺史与凉州世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南巡将军温世博十分狂妄,完全没将谢微尘放入眼中。
“孤也再说一遍,刺史下午被雷劈死,尸体已送至义庄保存,凉州世子明早我会完完整整的送至郊外军营。”谢微尘气定神闲,“你们要查什么尽管查,但这行宫你们进不得。”
“哼!殿下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白天滴雨未下,怎么可能会有雷,我奉陛下旨意护送刺史来交州巡查征粮,皇命在身,就没有进不得的地方。”
蠢!居然拿谢靖来压他。谢微尘耐心耗尽,起身用右手扣击左手掌心,瞬间,这百来人被行宫侍卫团团围住。
谢微尘,“交州是我的地盘,你若想放肆,大可试试,来交州三年,我还未送过谢靖礼物,不如就将你的头颅腌渍过后送予他,将军以为如何?”
“简直不知所云!”谢微尘一惯说到做到。在朝廷混饭吃而已,不至于搭上性命,温世博骑着马后退了两步。
“哟,这么热闹,殿下也不喊我出来瞧瞧。”苏落摇着蒲扇,跨出了府门。余亦南被架在苏落身后,已经昏厥。
“世子?!”温世博见到余亦南,下马上前,却被刀刃拦住,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余亦南肿如猪蹄的手腕,“你们对世子做了什么?”
苏落用蒲扇遮住下半张脸,瞎扯道:“在下与世子在府内玩了个游戏,他输了,手是不小心伤的,能治,将军不必忧心。”
“你又是何人?”
“我嘛……”苏落拉长语调,勾住谢微尘的肩膀,“我……”
“他是何人与你无关!”谢微尘抢答。来着不善,他与苏落的关系,这帮人越晚知晓越好。
谢微尘将苏落拉至身后,“你先回房内等我,这边事情我来处理。”
苏落小声道:“余亦南被我打成这样,不需要我留下帮忙?”
“就是杀了也不要紧。”谢微尘轻描淡写道。原本他有些在意,刚才苏落放开他的手,招呼不打便去找余亦南。“下次急匆匆的去打人,记得先与我说,我好派人跟上。”
“知晓了。”
苏落瞥了眼温世博,转身走了。这就是有男朋友的快乐嘛?打完人,屁股都不用擦,就很爽!
只要苏落在,谢微尘便是温柔和善的,她一走,所有的温和尽数消散,累世养成的威压瞬间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