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凫水吗?”景珩道:“稍后出去的法子可能不太体面。”
萧钰心领神会,答道:“会。”
景珩一直将她护在身后。
暗道内没有机关也没有死士,除了瞧不见尽头外,一路畅通得令人生疑。
须臾后,景珩顿住步子,摸着石壁上的刻痕,目光微凝,“这是方才走过的地方。”
“景珩。”萧钰忽然唤了他一声,声音隐约发颤。
景珩回头,瞧见她一手撑着石壁,脸色不太对劲,刚搭上手扶她一把,对方忽然短促而痉挛地抽了一口凉气。
左侧小腿一阵疼痛,萧钰伸手正欲弯腰,景珩赶在她的动作之前蹲下身 ,撩起她的裤脚,微凉的手指不时触到她的皮肤,偶尔能感受到一层薄茧摩过,萧钰不自觉地记起了上回贺修筠替她包扎腿上伤口的情景。
小腿周遭有被叮咬的痕迹,原本玉脂样的皮肤肿胀发红,甚至有转为青紫色的趋势。
萧钰微微蹙眉。
景珩的平静只维持了短短一瞬,极快地,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方才被咬了?我们快些出去。”
景珩似乎比她还紧张,并不像装的,叫萧钰下意识忽略了他这般轻浮的举动。
“暗室内养的不是剧毒蜈蚣。”她解释道:“毒性却比我预想得严重,还能走能跑,只是行动不似方才轻便。”
伤已至此,提前告知他总比关键时刻掉链子好。
“你是公主,有权使唤我为你做事。”
萧钰一愣:“做什么事?”
景珩沉默片刻,放下萧钰的裤脚,垂头熨平上头的褶皱,道:“腿上若不方便,我背你走,抱着也行。”
“还没有到断腿的程度。”萧钰甚至分不清这人是换了个严肃的神情逗她,还是在说正经话。
萧钰没有继续和他争辩,她侧耳贴近了墙,敲了敲方才撑手的那块石壁,看向景珩:“你试试。”
景珩照做,被叩击的石壁发出一阵闷响,显然是中空结构,他卸了腰间的剑。
烟尘四起,石墙轰然坍塌,后面是一条石道,墙上烛盏通明,萧钰不由得想到初入暗室时的情景亦是如此。
“此处应当有人。”
“有人来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萧钰是有所猜测,而景珩习武耳力过人,他是真真切切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话音方落,刀剑声劈空而来。
景珩踹开将剑直指萧钰的领头人,将她拉至身后,又一剑抹了下一人的脖子,动作干净利落,萧钰只看见鲜红的血珠顺着剑锋往下滴落,几番厮杀下来,衣袂上竟滴血未沾。
死士找准了萧钰欺负,没完没了。
“屏息。”身后的萧钰忽然道。
脚下又多了两具尸体后,死士跟中毒似的一个接一个倒了地。萧钰将一个香袋抵上景珩鼻尖,一股清冷的白梅香萦绕不去。
“我点了迷香。”
景珩接过她递来的物什,确定这些死士都没了动静,萧钰掐灭了手中的一截香。
“还是你厉害。”景珩笑道。说罢,他伸出手指抵唇,做了个噤声动作,须臾后,他开口:“水声远了,我们走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