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感受到身体里涌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李照月很着急,却没有办法阻止身体经脉的吸收。
“这是我的交换,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只是需要睡一觉。”那女声带着很深的疲倦,越来越小,直至再也没有回音。
李照月站在门前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身体吸收完那股力量,也并未感觉到不适,她才动了动酸麻了的手臂。
这几天的经历都像梦一样,她垂头丧气地推开门,看着外面冷白的月光照亮小屋,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女子会对她做些什么,师父在哪里,阿逢又在哪里。
她鼻子一酸,很想哭,但生生把快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从小到大她都在祝茗的庇护下长大,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遇到困难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习惯地挡在她面前,生怕她受一点伤害。有时候,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师父都会替她去做。
可她终究是要长大的。
李照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循着直觉往东面走去。
像楼家这样的大家族,宅邸的布局都很讲究,苍云城位于浮空岛外层,时常受到灵人的侵扰,所以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会设有阵法,楼家的阵法极为坚固。
依她所学风水之术,东面朝阳,灵人畏光,一直往东面走一定可以出去。
这一走便是好几个时辰,可这后花园如同被设有阵法,怎么都走不出去。挂在天空处的太阳方位也未变,而且,四周呈现出一股奇怪的磁场。
她转了转眼珠,不由得想到了一种最坏的情形——缠。
这是一种风水邪术,是李照月闲来无事在一大堆奇怪的书里翻到的。缠可以将一样东西永远囚禁于某地,且只能通过外力破除。中术人被囚禁在缠构建的空间中,无法向外界求救,自然也无法借助外力救援自身。
这种邪术早就在百年前失传了,怎么会出现在楼府?
李照月隐隐觉出点不对劲来。
月光越发耀眼,她猛地抬头,发现月亮还和几个时辰前一样挂在半空中。
这可能不仅仅有缠,还有另一个风水术——禁。
禁是用罗盘构建出一个风水盘,构建的阵法是一个死局。世间阵法均有生门死门,可这种风水术从一开始便是死的,和缠一起用,便是将这样东西死死按在此地,永生永世不能出来的意思。
这样狠毒的术法,是要将这地方的东西死死的关住。
这让人不禁好奇又害怕——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施法人这般大费周章?
李照月咽了咽口水,全身发冷。
她提起裙摆,调转方向,往西边奔去,走了没多久又回到了原地,后来几次调转方向,也是一样的结果。
李照月不信邪,咬紧下唇,慌慌张张的往屋子那边跑去。
她还记得屋子里有一个奇怪的阵法,说不定可能带她出去。
可当她跑到屋子前,却发现原本破旧的屋子突然有些变了。破陋的瓦片突然变得崭新,门上没有红绸,挂着一把生锈的剑。
门前摆着饭盒,似乎有人居住。
李照月仔细观察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小心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露出少年满是胡茬和黑眼圈的脸。
“楼道砚!”李照月大吃一惊。
少年看起来心情不好,倦怠地抬眼,见是个生面孔,把门随后一放,转身往屋里走去。
“你也是他们派过来当说客的吗?”他走到屋子内的木桌前,坐下,冷声道。
李照月直勾勾地盯着楼道砚看,直到把人看的不耐烦,瞪了他一眼。
“对……对不住。”她不好意思道。
楼道砚闭了闭眼,道:“有什么话直接说,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赶你出去的时候我不用踹的。”
“用扔。”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森冷,眯着的眼睛闪出一道冷冽的光。
和之前那个温和傻气的楼道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照月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道:“我其实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只是想出去,你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楼道砚看到她的笑容,愣了一下,随即冷漠地转头:“出不去的,这里一旦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照月的眼睛暗了暗,随后又亮了起来:“那你这里有罗盘吗,我略通一些风水之术,说不定可以……”
“我说了进来了就出不去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楼道砚突然吼道。
本来就带着困倦和阴翳的脸在怒气的衬托下更显可怕,李照月被吓得抖了一下,眼睛瞪的老大。
李照月脸上的表情太过错愕,楼道砚自暴自弃地垂下头,轻声道:“出不去的,我试了各种办法都出不去。”
“你说来这里的不止我一个,那之前来的那些人呢?不在这里,一定是出去了吧。所以我们还是能够……”
李照月说着说着,突然听见他发出一声古怪的笑。
“之前的那些人?”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带着隐秘的恶意。
“都被我杀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想着吓唬吓唬李照月,却见她面不改色,不由得一阵烦躁。
“我可以杀掉那些人,自然也可以杀掉你。”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