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若愚飞给他一个wink:“不管怎么说,我打赢了。”
“不过,不好意思啊哥们儿,你借我的备用机被摔坏了,等下个月发工资我赔你。”
“还管什么破手机啊,我是那种人吗!”陆思跳下床,着急忙慌绕着人看了一圈:“这叫打赢了?!他妈的王辰,等我下回把他从十米台踹下去!”
喻若愚笑,柔弱扶额:“哎呀,不跟你说了,头晕得很,睡觉睡觉。”
第二天,公告栏贴出了盖章的处分通知——
因队内斗殴,王辰认错态度恶劣令停训三个月,禁赛一年,罚六个月津贴。池虞停训一周,罚两个月津贴。
医疗中心四舍五入算是个八卦集散地,一晚上的时间过去,头破血流的斗殴事件早已飞遍全队。
喻若愚拎着早饭从公告栏经过,迎上四周打量的目光内心毫无波动,他原本也没指望一个打架斗殴能把王辰开除。之前隐约听说过王辰家在省队有背景,只是没想到这个背景是总教练。刘恒勇爱惜羽毛,队里看样子也少有人知道他和王辰的关系。
不过这不影响他迟早把这个败类踢出队。喻若愚吸着豆浆慢悠悠从人群中晃过去,心情还算不错,能三个月不被败类骚扰也算是阶段性胜利了。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喻若愚调动全身每一个细胞努力养伤,力求早日复训。
最后一天,他拿着及格的体检报告和心理测评结果正式找到教练组。
递交心理报告的时候,刘恒勇的神情复杂难言。
他原来以为池虞这孩子是天生性格比较内向,家里又突逢剧变,年纪小承受不住,思想才逐渐走偏。
可现在看来,进队时好好的孩子走到在宿舍自杀的地步,自己那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外甥在这中间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好事。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了那一出,差点让他都下不来台。
执教近二十年尽心尽力,培养人才无数,刘恒勇少有的在队员面前感到气短。
将报告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他微不可察叹出一口气,花了好几秒组织语言语言才道:“除了那天在老场馆,王辰有没有约你去别的地方实施暴力?”最后几个字他停顿了几秒才说出口。
手腕上的伤疤又隐隐泛起疼痛。喻若愚微垂着眼睫,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池虞遭受的肯定远不止如此,但如今他不可能把事情对刘恒勇和盘托出。
没有人会永远逆来顺受,池虞或许曾经尝试过向外界寻求帮助,喻若愚不知道池虞求助的对象是谁,但结果显然是失败的。
刘恒勇见喻若愚久久不出声,尴尬地猛摸了一把光亮的脑袋,道:“这事儿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偏袒谁。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以后要是想说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话说得漂亮,但能信几分犹未可知。喻若愚点点头:“知道了,谢谢教练。”
顿了顿,他想起周大爷提点他的话,于是诚恳道:“刘指导,那天在医疗中心,我不是故意冲您,我是气昏头了,冒犯了您,对不起。”
刘恒勇摆摆手,“这事儿不提了。训练去吧,强度别太大,量力而行。”
*
正式复训的第三天,喻若愚起了个大早。
等他洗漱完毕去操场跑完五千米提着早餐回宿舍时,陆思才刚醒。
五点就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得妥妥贴贴的喻若愚,“来吃早餐。”
陆思半闭着眼顺着食物的香味飘过去,半梦半醒的往嘴里塞鸡蛋:“今天什么日子?你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精神。”
喻若愚神采奕奕:“有吗,我不是一直这样?”
陆思努力睁大双眼,伸出食指左右摇摆,老神在在道:“不不不,你今天很不一样。”
一顿早餐结束,他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猛地拍了下巴掌:“我去!祁指导今天正式上任来基地啊!”
他站起身,拽着喻若愚旋风似的刮向训练馆,“快快快!咱们提前到了去训练,给祁指导留个好印象。”
喻若愚但笑不语,看起来似乎是被拖着往前跑,但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显拖沓。
训练馆。
等所有队员都到齐,刘恒勇和一众教练站在最前面。队列里不少人难掩激动,忍不住四下张望。
“人呢人呢?怎么没看见。”
“是啊,不是说祁指导今天正式上任吗?”
队员们左右交流,窃窃私语。
喻若愚的目光早就在场馆里逡巡了好几圈,没有看见祁淼的影子。
刘恒勇用力拍了拍手上的记录板示意安静,开口道:“祁淼教练由于个人原因暂缓入队,这几天大家保持正常训练,不要议论其他。”
“啊……”队伍里发出好一阵失望的叹息。
日常的晨间训话完毕后,队员们被各自的主管教练带开训练。
喻若愚疾跑几步追上刘恒勇,问到:“刘指导,祁淼他怎么了?”
刘恒勇见他面色焦急,以为他是担心测试赛取消没有教练愿意接手他,于是道:“祁指导身体有些不适,恢复了就会来基地。”
“他病了?”听到刘恒勇的话,喻若愚努力回想在食堂的那匆匆一面,祁淼好像是瘦了些,但那时心神震荡,再多的细节他就没注意了。
好几个队员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刘恒勇有些好笑,平时没见这些兔崽子这么关心教练。
“没病。”刘恒勇道:“祁指导初来乍到,水土不服,需要调养几天,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