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拍完收工。”温昼向荣冉伸出手。

荣冉瞪他一眼，从他旁边走过。

……

爱谁谁吧，关他屁事。

因为温昼要给一个落水的远景，所以其他人离他都很远。他提着长袍袍边蹲下，先前离他有段距离的鸭子游到他手边停下。

“你过来不怕我把你炖了吗？”温昼用手指点着鸭子厚实的脑袋。鸭子歪着头看他一会，从水里起来抖了两下到他身边坐下。

“……”

“温温——好了——”江见月在远处喊。

温昼站起来，鸭子还在歪着脑袋看他。

“等着，我起来就把你炖了。”说完温昼把手机拿出来扔到草坪上，深吸一口气扎进水中。

湖边，闻声赶过来的荣冉跪坐在地上，看着水中温昼的影子说台词：“公子，公子……公……抱歉。”荣冉叫了停，站起来说：“我刚刚忘记后面一句是什么了。”

“你快点记！温温还在水下等着呢！”江见月两只手紧紧抓着怀里的花。

荣冉脾气也上来了，他甩开江见月扒拉他的手，“这么心疼，你把他叫起来不就行了，非要在下面等着吗？”

“艹！”江见月被推火了，把花直接扔到了荣冉脸上，想去湖岸边让温昼先上来。

“你敢扔我！”荣冉把花砸到灌木里，闪现到江见月身边狠狠推了他一把。

“！”

毫不设防的江见月身体一轻，整个摔进了水里，苗南渡只来得及碰到他飞起来的衣袍一角。

“你一会最好能解释清楚。”苗南渡回头看了荣冉一眼，刚想跟着跳下水江见月就在水面露了头，手里还抓着一个深色的袖子。

“救一下温温，他好像……好像晕过去了。”江见月带着哭腔，想把温昼带出水面又没有着力点。

“我……”苗南渡一句话还没说完，有人已经推开他跳进了水里。

温昼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重。

他在水下闭着气，等其他人拍好后来叫他，但过了很久也没人过来。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江见月的声音，同时感觉自己被水包裹起来。死水无法流动，温昼身上没有被撕扯的感觉，只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

水面破开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了江见月的身影，本来打算过去找他，原本屏了太久的呼吸被打断，他呛了两口水又收回手。说出去有点丢人，他居然在一个水位不到两米的湖里栽了跟头。

别哭了，好吵啊……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温昼感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被水包裹的感觉消失了。

“咳咳……”温昼睁眼推开抱着他的手臂，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一种更难受的感觉涌上来，比起呼吸不畅，更像心脏被一只手死死攥着。

“温温你脸好白，你别吓我！”江见月抱着他的肩膀哭起来。

“你别……离我远一点……”温昼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江见月也推开，仰头张嘴大口呼吸，那种感觉却没有缓解，反而多了眩晕的恶心。

“深呼吸，不要说话了。”一双手从背后抱住温昼，高出一些的体温也一起裹上来，带着他放松。

“不行……我，我……”温昼提到一半的呼吸又落下，死死抓着抱住自己的那双手。他感觉提不起力气，眼皮也有点重。

“那你好了别打我。”耳边响起一句话，温昼混沌的脑子没来得及消化，脑袋就被掰向了一边。

嘴唇被堵住，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好了一些，温昼脑子乱成了一片，只知道跟着本能走，转身勾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你倒好，占我便宜。”又一个声音响起，温昼却受不了片刻的分离，又把想要离开的脑袋按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心脏的难受被压下去，温昼甩了下脑袋，闭着眼抱住了离他最近的热源。

“你好点了吗？”温昼腰上有人挠了一下，很轻。

温昼小声回了一句：“没有……难受……”

“要给你叫救护车吗？”那个声音又问了一句。

“不要，不要叫！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温昼像受惊的小动物耸起了肩膀。

“你一会好了别后悔就行。”

温昼抱得更紧，手指在虚空中乱摸，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惊了一下慢慢睁眼，然后惊变成了吓。

温昼飞快松开手站起来，因为脱力又摔回去。

他，为什么，会在，谈晚谧怀里？

“这是好了？”谈晚谧的脸近在咫尺，下唇还有一道新鲜明显的伤口。

温昼舌尖在牙齿上抵了一下，果然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刚刚干嘛了？”温昼有点想死，谁能给他一块豆腐？

谈晚谧看了他很久，久到温昼想要放弃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开口，让人听不出情绪，“你都尝到了还问我干了什么？”

好，他就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