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史莱姆,可惜缪泽林没有那么丰富的面部神经,她无法揣测对方是否认同了提香的话。
“嗯嗯,”女巫发话了,“毕竟小家伙年纪还是太小了,对人际交往显得稚嫩也是合理的,您作为比他大那么多的人应该包容对方。”
“莉莉特,”康斯坦斯的声音明显火气很重,“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女巫对他的情绪变化只觉得莫名其妙,反应了半天才知道他在恼火些什么。
哦对,年纪问题,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老牛吃嫩草。迫于对方的淫威,莉莉特只敢在心底蛐蛐。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认为您给对方一点空间更好,”穆泽林说,“我认为康斯坦斯阁下一定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这句话说的相当中肯,可提香看起来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莉莉特明白对方来此,寻求更进一步的方法只是次要,提香更需要控制他的迫切,最好有一个能让康斯坦斯安心的目的,对方才能接受他的付出。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对方您的心意呢?”她开口问道。
也许这句话听起来显得有些幼稚,像是年轻女孩子们恋爱咨询中常说的话,莉莉特却认为,大部分感情仍然需要这句话提供解决方式。
果然,做决定切忌着急。
康斯坦斯仔仔细细地在水槽中清洗碗碟,从提香的态度看,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并没有打算吃了他,只是这让他更加不安了。
如果康斯坦斯没有这样强的道德感反而好得多,只是他如今受到的教育却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提香的付出,更何况,在康斯坦斯心中,他不认为提香仅仅是个萍水相逢的好心人。
不能让他被不公平地对待。
他怀揣焦虑的心情等待提香,可惜直到傍晚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
康斯坦斯明白,自己无法再继续等待,必须行动起来才好,便简单收拾了东西出门。
德鲁伊语焉不详,似乎她也对那位继任的圣枪使不甚了解,游侠的工会鱼龙混杂,尤其是在边境地区,康斯坦斯并不放心。
“好久不见,康斯坦斯阁下。”信使受到他的召唤,以熟稔的态度向他打招呼。
康斯坦斯最后选择委托信使替他打探交易,许诺的委托报酬是康斯坦斯的一滴血液。信使们的召唤条件相当复杂,对地脉的要求也相当高,好在康斯坦斯在机缘巧合中获得过这一信息。
除此之外,康斯坦斯还尝试和与自己了解的商会成员写信,挑了几个没那么精明的寄过去,并随信附上了自己在酒馆工作里攒下的一笔钱,既是封口费也是委托的报酬。
这实质上是一个相当大胆的举动,他费了点功夫,将信件伪装成边境小商贩向大人物们打听消息所寄,意图巴结新上任的圣枪使。
等到夕阳彻底消失,康斯坦斯才做完这一切,他打算顺道去看看莱扎尔和优利。
得益于羊奶酒的成果,莱扎尔自信满满地扩张了酒馆,又新招了些伙计。康斯坦斯也帮着她们忙里忙外,到了晚上正打算送二人回去时,优利一把把他拽住了。
“......怎么了吗?”
“老实交代,遇到什么事了?”优利揣着手,在他面前坐下,“你平时回来都会打个招呼,问我们要不要顺路带点什么来。”讲到这里她又语速很快的补充说自己绝对绝对没有不欢迎他来的意思。
“她是怕你在外面受委屈了不好意思说,”莱扎尔在围裙上擦擦手,拿被子来给一人倒了一杯酒,“不会是跟提香吵架了吧?”
“某种意义上也没错。”康斯坦斯无奈地笑笑,心情好了不少,也没把争执的真正事情讲出来,只说他误以为提香是那种捉人去人体实验的邪恶法师,给提香气得不清。
优利和莱扎尔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认为是康斯坦斯的问题。
“可是一个人莫名奇妙对你那么好,而且是在你绝对无法做出对等回报的情况下,很难不让人以为是别有所图吧。”
优利听到这句话,喉咙里的酒还没咽下就咳嗽起来:“咳咳,该怎么说你好,”她极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康斯坦斯,“有没有可能,他图得是你的人呢?”
这下换康斯坦斯被酒呛到了,他没喝几口酒,可还是被这句话激得脖子都红了,“我还没有到那么自恋的程度.......”
莱扎尔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温水,“不管怎么说,你误会了人家,这一点还是一定要道歉的。”
康斯坦斯一边喝水一边乖乖点头。
过了两天,等他再一次推开法师塔的大门,提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