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木春夹心饼干似的贴在万嘉和和温意存中间,左手紧拉一个,右手死拽一个。
温意存一路上都歪着头,像是被路边的什么东西给死死黏住了,眼神直勾勾盯着那边,任时木春这边如何折腾,就是不给一点眼神。
万嘉和呢,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没事人模样。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三人就这么貌合神离地回了老宅。
“哟,你们回来的正巧啊!万回刚做好菜呢!”查木旦立马迎了上去。
三人沉默不语,各自入屋。
时木春正要走进去,冷不丁被查木旦抓住胳膊,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咋了咋了,你们遇到啥了?”查木旦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前面两人离开的背影上打转,一脸八卦问着。
明显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妙啊!
“没有没有”时木春此刻满心疲惫,一点心情都没有:“我吃饭去了!”
“啥呀,这一个个,真古怪!”查木旦看着时木春匆匆,又瞅瞅那边已经不见的万嘉和与温意存,无语地吐槽着。
不得不说万回和查木旦的厨艺是真的好,物资这么匮乏的时候,还能变着花样做出一桌子菜来,关键味道还超级棒。
果然最美味的佳肴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几人围在一起,一顿风卷残云,一桌子菜没一会儿就被一扫而光了。
唯独温意存没有什么胃口,三两口就捣鼓完。
接下来的时间,她眼神飘忽,时不时地看向一旁的温香玉,若有所思。
温意存正想着等下怎么跟温香玉开口问温砚庄和万嘉和的事,就听见一旁的万回突然开了口:“唉?香玉,你家里人呢?你妈妈去哪里了——”
“我妈妈去禄宅了,她要帮小玉办些事!” 温香玉脆生生地回答。
“啊?” 温意存和时木春听闻此言,都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明明在白骨冢看到坟墓了呀!
温意存皱了皱眉,还是决定继续询问下去:“那爸爸呢?你爸爸叫什么?他去哪里了?”
然而这一次,温香玉却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
一股子沉闷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温香玉才轻轻吐出几个字:“我没有爸爸。”
声音很轻,却跟重锤一般,猛地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敲出一声巨响。
这话一出,原本手上正在捣鼓什么的万回,瞬间停了下来。坐在一旁的查木旦和时木春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异口同声:“没有爸爸?”
温香玉抿了抿嘴唇,脸上闪过躲闪的神情,显然是不想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她撑起一抹略显牵强的笑容:“大家都吃好了吧!我去收拾一下。”
说着,便动作利落地站起身来离开。
只剩下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
温意存再次站在了那双黄色虎头鞋前面。
她始终忘不了大雾里的那个女人,还有温砚庄和万嘉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进院子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太姥姥,温砚庄。
温意存试着在这间房子里,找寻一些关于她的记忆。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虎头鞋之上。
小巧而精致,虎头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绣它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温意存站定,伸出手触碰那双黄色虎头鞋。
一股奇异的寒流从指尖涌入,席卷全身,她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景象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昏暗陈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温暖亮堂的主屋。
一个身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正坐在窗前,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的脸上。她的手中拿着一根细针绣着虎头鞋,眼中闪烁着只有一个母亲才会有的对于未来的憧憬。
这是她的太姥姥温砚庄。
在这里,她没有绝望与无助,没有痛苦和疯狂,只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孩子的出生。
像这世上的每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顺遂,快乐一生。
孩子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善意,总是来自于母亲。
温砚庄把所有的祝福都绣进了虎头鞋。她的孩子会在爱里出生,只要一穿上鞋,就能感受到。
温意存不自觉地想起她在大雾中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想要进一步探寻,场景却突然开始模糊,女人的身影也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
温意存猛地回过神来,自己依旧站在主屋内,那双黄色虎头鞋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
***
“小春春,你咋么了?”查木旦看着时木春一脸愁容,问道。
时木春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我就是想,我们在这里呆了有三天了吧,还能出去吗,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生气好像是越来越弱了呢,越来越没有斗志了。”
查木旦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被美食治愈的一颗心也沉了下来,眉头不自觉紧皱。
“你不是说社灵吗?那怎么没见那个社灵啊!”查木旦突然想起这回事,立马问道。
时木春经他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是啊,虽然说谁都没见过这家的社灵。但咱们都进入释境这么多天了,不管这个社灵是暴躁的也好,难伺候的也罢,怎么着也该现身一下吧!”